权明赫因为沈毓凝淡淡的神情,只觉心中一股无名火起,周身的气场也随之压抑。
她还想让他如何?
生辰礼,他差人送了来;软话,他也放下身段说了不少;甚至对她昨晚毫无规矩地锁上宫门,将自已拒之门外的行径,他也没有苛责计较。
权明赫伸出手,捏住沈毓凝的下巴,用力一转,迫使她直视自已。
“昨晚就敢给朕甩脸色,怎么,往后是打算一直这般对朕?莫不是要学那颜婕妤,整日里使些小性子,妄图以此来拿捏朕?”
权明赫的声音冷得仿若冰碴,直直地刺向沈毓凝。沈毓凝见他动怒,挣脱他,从摇摇椅上离开,跪在地上:“陛下恕罪。”
权明赫也坐起身,俯视着她。
见她低垂着头,倔强地不肯再多说一句求饶的话,心中的怒火更盛。
权明赫抬高她的下巴,可沈毓凝却垂着睫毛不看他。
他盯着她这张脸看了很久,沈毓凝还是不为所动。
权明赫冷冷开口:“没想到朕的沈婕妤如此有骨气,朕今日离开瑶华宫后,绝不踏入瑶华宫半步,你可要想清楚了?”
“臣妾遵从陛下的一切决定。”
权明赫气得甩开她的下巴,起身一甩衣袖,袍角带起一阵劲风,大步离去。
沈毓凝跪在地上,直至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此时,她才抬起头来,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眼神更是透着淡淡的轻蔑。
绝不踏入瑶华宫吗?
希望你能做到。
而未央宫这边。
权明赫这几日的心情糟糕透顶,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未央宫的宫人们个个都胆战心惊,行事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了霉头。
他坐在龙椅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在李明猝不及防下,冷硬问道:“沈婕妤最近在做些什么?”
“回陛下,沈婕妤近来不是养花弄草,便是弹弹琴、看看书。”
权明赫眸色暗沉了几分。她倒是过得潇洒自在,全然不将他放在心上。
“不过……”
李明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权明赫皱眉,“有话直说。”
“昨日,瑶华宫不慎走水了。”李明硬着头皮说道。
“你说什么?”
权明赫有一瞬间的惊慌,甚至想立刻去瑶华宫。
李明赶忙继续道:“陛下放心,沈婕妤并无大碍。只是瑶华宫那边传来消息,陛下前几日送给沈婕妤的生辰礼,那件珍贵无比的玉绫琼丝雪羽仙袂裙被烧毁了。”
权明赫眼神一凝。
玉绫琼丝雪羽仙袂裙?
他记得当日询问她生辰礼物时,分明说的是发簪。
“那日沈婕妤生辰,你挑的宫裙送过去?”
权明赫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盯着李明。
李明脸上挂着一抹讨好的笑容,“奴才想着陛下上次送给沈婕妤的白色宫裙,沈婕妤甚是喜欢,所以便自作主张又选了这么一件,想着讨沈婕妤欢心。”
权明赫抿紧了嘴唇。
当时她那般回答,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自已送了什么,所以随口一说?
还是她知道,只是料定自已并不清楚,故而借此来测试他?
若是后者.......那日即便他放下身段,温声细语地哄她,她却始终不为所动,是因为觉得自已在她生辰那日,毫无诚意可言?
可她的生辰与沈漾兮的忌日仅仅相隔一天,实在没有心思去思索她生辰之事。
况且,他是天下之主,帝王之尊,难道她就能因为自已未给她好好过生辰,便这般使性子?
权明赫的心情压抑得厉害,甚至连奏折都看不下去。
密密麻麻的文字在他眼中仿佛都变成了沈毓凝那张淡漠的脸。
眼看外面刺目的阳光即将落下。
权明赫呼出一口浊气,“去瑶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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