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明赫负手而立,待她背过身去挂香囊之时,仿若不经意般开口:“朕的香囊似乎味道淡了不少,该换了。”
沈毓凝仿若未闻弦外之音,只是轻声回应:“回宫后,臣妾让绣房重新给陛下绣一个。”
帝王的饰品皆精致无匹,不容丝毫差池,她绣工粗陋,自是难以呈送于君前。
权明赫漆黑如墨的眼眸一凝,紧紧盯着她的背影,似要将她看穿。沈毓凝挂好饰品,转身,便撞入他让人背脊发凉的视线中。
她心中一惊,却仍强装镇定:“陛下怎么这样看着臣妾?”
她向他走近,继续为他解下腰带。
不多时,权明赫身上仅着亵裤,精壮的腹肌展露无遗,在温泉氤氲的雾气中,更显阳刚之气。
沈毓凝面不改色,又背过身去替他挂衣裳。
权明赫本就身形高大健壮,此刻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浑身散发着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他向她走近,沈毓凝转身就瞧见男人眼中炽热和她看不懂的复杂神色交织。
心中慌乱,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后退。
直至后背抵在后面的架子上,退无可退。
她下意识地伸出拳头,抵在他的腹肌上,阻止他的靠近。
坚硬又灼热的触感,从指骨瞬间传遍全身,直至心尖,让她娇躯微微颤抖。
“陛下,臣妾来了葵水......”
她的手是冰凉的,凉意似乎从腹部传递到了权明赫全身。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身,走向温泉坐下,双臂展开,墨发如瀑披在身后,仿若一尊天神雕像,面容冷峻,无喜无悲。
权明赫闭上双眼,心中却思绪翻涌。
她难道从未想过要给他绣香囊?
沈毓凝自然知道权明赫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她就是要装什么都不知道。四下无宫人在旁伺候,沈毓凝走近温泉,撩起裙摆,双腿交叠,在权明赫身后坐下。
手中一方素帕,轻轻蘸了蘸温泉水,动作轻柔地为他擦拭身躯。
两人都是容貌顶尖之人,雾气缭绕间,画面仿若一幅缱绻的美人图。
权明赫漫不经心问道:“朕记得这一个多月来,你时常绣香囊,怎么,还没绣好?”
沈毓凝手上的动作未停,眼眸轻眨,面上一派无辜。
声音软糯:“绣是绣好了,只是臣妾已经送人了。陛下不是嫌弃臣妾绣功差吗?”
权明赫怒火“噌”地一下燃起。
面色冷峻,眼神森寒:“朕还真是不知,朕的沈婕妤心里挂念的人倒是不少,以前有个封墨珩,如今这所赠之人,又是哪位心上人?”
沈毓凝正用帕子为他擦拭的手,听闻此言,猛地一顿。
身为女子,被男人这般无端误会,难道在他眼中,自已便是水性杨花之人?
语气随之冷了几分:“陛下要是这么想,臣妾也没办法。”
她当然不会解释香囊是送给爹爹作为生辰贺礼,只是托叶锦书代为转交而已。
她就是要让权明赫心中郁积不痛快。
先让误会越滚越大,再让权明赫自已去探寻真相。
届时,他愧疚懊悔的样子,看着多有趣。
“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这在现代可是令女子最讨厌的话之一,用在权明赫身上让他感受感受杀伤力。
权明赫被她这副模样和态度气得愕然了一瞬。
他伸出手,掐住她的后脑,稍一用力,便把她的头往下一带,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咬牙切齿道:“你知道自已在说什么吗?”
沈毓凝却不知死活,眼眸中蓄满委屈,泫然欲泣。
顾左右而言他:“是臣妾做了什么惹陛下生气吗?”
权明赫心中那股无名火更是汹涌,按下她的头,自已仰头吻了上去。
舌尖强势撬开她的牙齿,长驱直入,攻城掠地,似是要将满心的愤懑与醋意,通通宣泄在这一吻中。
沈毓凝娇躯一颤,双手抓住他坚硬的胳膊。
在他愈发凶狠、近乎掠夺的亲吻下,指甲不由自主地划过他的肌肤,留下一道道红痕。
而权明赫仰头之际,脖颈处青筋暴起,根根分明,是他极力压抑又汹涌澎湃的情绪的外在彰显。
他堂堂帝王,怎会承认,仅仅是因为瞧见她和叶锦书碰面,甚至见她递了个香囊给那人,心里就堵得慌。
何况当时赵七子也在一旁,他自是不能说出两人有什么不清不楚。
他帝王之尊,怎会吃醋?又怎会开口索要一个绣功那么差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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