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定厚安抚了两条狗情绪十几分钟,黑狗和青狗才稍感安稳,但青狗两条腿还是在打颤。
凌定厚没办法,只能给它们套上绳子,青狗直接拽着主人想往坡下走。
“呵呵……”凌定厚苦笑一声,“你们去吧,小心点儿。”
山林中能让猎狗怕成如此的野兽,无外乎大爪子、金钱豹和老虎崽子,就连遇到狼群,猎狗也不会怂。
凌定厚要看狗,就不能跟着上去了。
赵山望着山林,舔了舔嘴唇,将枪一提,说:“志明,走,咱去看看。”
说罢他停顿一会儿,“当心些。”
“嗯。”向志明神情严肃地点点头。
他们虽然好奇,却也知道逢林莫入。赵山两人徊坡南去,绕个圈去往上坡。
与此同时,与赵山他们一山之隔的对坡上,有两人却显得比他们还着急。
“建军啊,你先走啊。”郭沧手把在膝盖上气喘吁吁,然后摇了摇手:“我实在是跑不动了,得歇会儿。”
毕竟上了年纪,走这种又陡又峭的山路支撑不了多久,人还是不得不服老的。
付建军点点头,把枪一提,拔腿继续就跑。
郭沧望着付建军的背影叹了口气,“要是赵小来,说不定现在都打下来了。”
赵江拒绝了郭沧打石虎的邀请后,郭沧便去寻了付建军。
付建军这人性子比较独,平常的猎物,哪怕是黑瞎子都习惯一人去打。这次他也是这样提议的,让郭沧告诉地方,他自己去就行了。
可男人至死是少年,郭沧也想看热闹,必须要付建军带上他一起。万一杀下石虎的这枪,能是郭沧开的呢?
也就冲这打围中闻所未闻的一百多斤石虎面子,付建军才勉强答应了。打老虎崽子,带再多的狗也是白搭,所以他们只带了人和枪便上山。结果还没走到石塘带,就听到连串的枪响,当时付建军和郭沧对视一眼,脸色都变了。
“不能让别人抢了吧?”付建军想着,又摇了摇头扬起自信的嘴角,“没事,换别人也打不下来。”
赵江没来,他还真就不怎么怕被抢枪。
付建军走到山半坡后,听到上方刷拉拉的动静,神色一凛,闪身躲到一颗大榆木后,抱着枪探出半个身子。
此时那头刚从狗围中逃出来的黑瞎子,正从岗尖一路往下俯冲,藤蔓挂在它身上全然不顾,直接咔拉地扯断。
连串的枪响让黑瞎子想尽快逃离,下到沟塘子里躲着。
黑瞎子速度虽然不如狗和狍子,但三百多斤的重量,长毛扬起,气势汹汹地很是唬人。
付建军半弯着腰,看清猎物后,慢慢地端起枪来,看着黑瞎子不断跑近。
这头黑瞎子闻到一丝很浅的烟叶子味道,可后有追兵,不管怎么样也要往前趟趟了。
付建军手扣上扳机,看着黑瞎子在山坡上一起一纵,算着打起还是打伏。
此时他在下,黑瞎子在上,所以付建军还轻轻下压了枪口。
这就是所谓的上打毛稍,下打肚皮。
因为子弹从枪里射击出去,轨迹呈一个抛物线,有个由低到高再到低的过程。
付建军瞄着黑瞎子的肚皮,这样子弹射出去,才会打到身子中间的部位。
同样,如果他在上,猎物在下,那就要上抬枪口,朝脊背瞄准。如此子弹落下才会打中后背和肚皮间的要害。
说起来颇为复杂,但打枪打得多了,这些都成为身体的本能,像赵江他们这些猎手根本不用思考,自动就开始校准。
在黑瞎子和付建军彼此距离不足四十米的情况下,付建军猛地从树后现身,在黑瞎子脚掌落地的瞬间扣动扳机。“嘭!”
枪火短暂的闪亮,黑瞎子左肩爆出一团血雾,子弹偏左地打透了它的锁骨,射进肚子里搅得一团糟。
黑瞎子步子一歪,却径直朝着付建军枪响的方向杀去!
“吭!”
黑瞎子熊口大张愤怒地嘶吼直喷白气,脸上的肉皱成一团,身受重伤却并不影响它的攻击。
它要复仇!
它要将眼前之人撕成碎片!
三十多米的距离,对于愤怒的黑熊来说眨眼便至。
付建军面不改色,身子顺势往下半蹲,将右边的前半胳膊靠在支起的大腿上。
这也是一个细节,如果用胳膊肘来撑的话,受力面积小,有打滑的风险。所以要往后一带,用胳膊来依靠住。
黑瞎子刚才歪步时身上带了雪,此时被风一吹,长毛浑飞,白烟澎湃。
就在它两双前掌一砸一起,微微露出贴着地面的月牙和肚皮时,付建军准备开枪了。
可他眼睛余光,注意到一个巨大的黑影,似豹似虎,猛地一跃,让他心中一诧,手上还是扣动了扳机。
就是这一惊,导致枪口有了轻微的偏差。
“完了!”付建军心中一声喊。
“嘭!”
原本该打着黑瞎子肚皮的子弹,堪堪地从它脑袋毛上掠过。
枪声如此近距离的再鸣,黑瞎子怒不可遏,根本感觉不到也顾不住身子的疼痛,死也要带走垫背的扑向付建军。付建军来不及瞄准,又扣了一枪,拔腿就往下跑。
可这边被林场皆伐,根本没有可供绕跑的大树,山场还闹,付建军跑也跑不过。
他心中一阵惊悚,危难之际猛地爆发出一股凶性,端住五六半将身猛地一转。
做出这个抉择只在毫厘之间,跑下去是被黑瞎子掏后背坐屁股底下。
倒不如顶着黑瞎子正面,将枪口塞它嘴里打爆!
不是付建军死,就是黑瞎子亡!
此时的黑瞎子已经借着下坡的巨大惯性直起身子,一双熊掌像人鼓掌拍手似的,带着罡风朝中间的付建军拍去。
“嘭!嘭!嘭!”
接连的三声枪不间断地响起。
第一枪打断了黑瞎子挥舞着的左边熊掌,后面两枪从后背到月牙炸了个对穿的血窟窿。
黑瞎子还维持着嘶吼的怒容,却丧失了浑身的气力,摇晃了两下,“砰”得砸到了雪面上,一动不动,身下慢慢渗出血来,洇红了白雪,往上冒着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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