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江一看,手一触,不禁嘴角轻扬,这头香獐子香囊内确实是满满当当的。囊体就在它肚脐眼上方,赵江直接给整个地取了下来,放进王桂专门缝制的小口袋内,在手上掂了掂。
这差不多有三十克了,一头香獐子想出更多可不容易,正常的量是十几克。
向登峰皱起眉毛,这麝香呛鼻子的味道更浓了,它觉得真是一点不好闻,“哥,这玩意儿真的值钱?”赵江将麝香小心地放入包内,点点头:“嗯,供销社和药材店都收,不愁卖。这玩意儿是按克数来的,价有浮动,但总的来说,和金子克价差不多。”
“这东西和金子一个价?”向登峰瞪眼问道,实在不相信那黏不拉几的玩意儿这么值钱。
“可能高点儿还说不定。”赵江笑着说道,拍拍兜子,“这都能打一个金镯子了。”
等过几天下山去城里把山货卖了,看看王桂想要些啥,乐意买就买,可劲儿花。
钱花出去了才是钱,不然就是废纸。更主要是,现在哪怕是城里的供销社,商品种类也不算太多,也值不了几个钱。可能王桂再使劲儿,也赶不上赵江赚钱的速度呢。
一听值钱,向登峰感觉身上的疲劳都少上很多,嘿嘿直笑,“哥,那咱这回又掏上了。”
“嗯。”赵江应了声,转头又瞅着地上的香獐子,那双僵尸牙还高高地翘着。
如果有懂行的人,是能够活取麝香的。养殖的香獐子每两年能够取一次麝香,一次取出十五到二十克。虽然跟赵江一次取出相比少了些,但重在细水流长,是笔稳定的进账。
赵江以后也是打算搞特种养殖的,现在没有相应的规定,香獐子也压根不是保护动物。只要能够弄到家里养起来,甭管一头还是一群,有多少算多少,这些香獐子都是姓赵的。
赵江默默记住,想着以后进山留意下哪里香獐子厚,抓一大家子来养。
见赵江收拾完了,向登峰就从后腰拔出别的侵刀,上前开膛放血。
“登峰,内脏啥的你掏出来,咱家狗要吃就给它们吃。肉就不喂了,回去给它们吃野猪肉。”赵江说。
这头香獐子才不到三十斤,扒完肉后出不到一半的肉,狗吃饱了也就不剩啥肉了。赵江想着没吃过这玩意儿,带回家给老妈尝尝。
“好。”向登峰点头,手伸进去提出灯笼挂,把心分给狗吃。这它们也不挑,下嘴就叼住,只是肉太少了,几口就干没,又都眼巴巴摇着尾巴等在一旁。
家里养过狗的都知道,狗蹲旁边看你吃东西时那个眼神,真是让人不忍心饿着它,哪怕狗已经是头滚圆滚圆的肥猪了,还馋得跟平时饿着不让吃饭似的。
向登峰忍受着两条狗那种,我干活了凭啥不给我吃肉的眼神,只能别过脑袋不去看。
打围的狗主人不分肉是不会主动去抢的,小牛眼见这边讨不到肉,就跑到赵江身旁,直起身子爪子在它裤子上扣,连声叫唤。那赵江也是喜欢狗的,也是受不了那疑惑带幽怨的眼神,只能蹲下来安抚:“回去给你们分好肉吃,专挑肚子肉。”
虽然可能具体听不懂主人说了啥,但听到“吃肉”这俩关键词,小牛也不叫了,一旁的黑妞也不再一声不吭地直勾勾盯住赵江,打了个哈欠到旁边去嗅闻。
“哥,你过来看!”向登峰蹲着回身,冲赵江招手。
“咋了?”赵江在小牛脑袋上薅了下,走过去蹲在向登峰旁边。
“你看。”向登峰指着香獐子屁股蛋上的伤口。
伤口已经被冷风吹僵了,血凝成了红霜,是长长的爪子印,从中间的脊梁骨一直到大腿根处,血肉狰狞地翻开。
一般来说,常干的野猪和黑瞎子都是皮糙肉厚,打下来也不好看狗造成的伤口,所以赵江刚才也没留意香獐子的身子。
“嗯?”赵江细细地看,手比了几扎,这伤口是新伤,前后不会出一个时辰,也不是自家狗帮能干出来的。
“会不会是老虎崽子?”向登峰问道。
赵江摇摇头,“不是。”
向登峰顿了下,有些兴奋地说道“大爪子?!”
赵江皱着眉毛,“也不太像。”
他回头,遥遥地看着远处的山头没说话,心里思索着,久久地才回了句:“我估摸应该是……土豹子。”
“噌!”
一听到赵江说的话,向登峰猛地站起身来,语气中满是激动:“哥!”
那眼神不言而喻,就等赵江金口一开,冲上去干金钱豹。
赵江想了想,“香獐子就留这儿,咱把两条狗牵上绳子,去上头看看,狗叫也千万别撒绳。”
“好!”见赵江同意了,向登峰乐坏了,赶紧把香獐子弄好,塞了雪进它膛内,覆在雪里,又收好侵刀,掏起雪搓好手。唤来三条狗,一一给它们脖子上系了链马扣,赵江和向登峰就朝之前黑妞追撵香獐子来的方向去。
赵江拽着小牛和小花,向登峰则牵着黑妞。
金钱豹不比其他,赵江害怕出意外,也怕遇到其他猎物狗奔出去,所以不能放开狗。
到了金钱豹和熊霸大战的坡下,小牛和黑妞先是双双扬起头,鼻子在空中嗅嗅。
小牛叫了几声,跟黑妞一道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又退回到了赵江的脚边。小花的反应更为剧烈,把脑袋藏在赵江裤腿后边,身子还有些发抖。
再让狗上前,它们就不动弹了。
赵江看了,心里大概有了数,把枪拿下来一拉枪栓,对向登峰说道:“我上去看看。你给狗拴这儿,拿枪注意周围动静,等我回来。”
“好。”向登峰虽有些不情愿也想上去看看,但还是按照赵江说的来做。
赵江屏着呼吸,小心地拨开枝子,尽量不发出声响,缓步向上走。
等步子迈过一个大石砬子后,视野豁然开朗,一大片的雪地儿出现在他面前,赵江眼睛不由凝神。
这一面的雪可谓是饱经折腾,到处都被犁开了。雪地上撒了鲜红的血,杂乱的脚印到处都是,周围的细树不少拦腰硬生生地被折断。
赵江掐住枪,眼神在周围跳动,走到近处,把住枪将手掌覆盖在一处掌印上,他的手连其三分之一都没有,旁边还有两种颜色的毛发。
赵江慢慢起身,枪把子紧靠在肩膀上,手扣住扳机,一步一步倒退向下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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