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朵火光乍现,赵江和向登峰一前一后几乎同时开出枪来。
炮卵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赵江那枪从肩膀射进去,炸开一个鹅蛋的口子,从背侧面穿出。
向登峰的那枪打在野猪的腿上,直接给腿关节处炸没了。
炮卵子势头不止,脸摔到雪地上往前冲,它挣着想要起身,却没有了任何力气。
这时野猪距离赵江的距离不过三四米。
赵江回头看向黑妞,这条老狗摇着尾巴走过来趴下,边打哈欠边摇尾巴。
这已经在等着吃肉了。
王竹从树上下来,几步冲过来,把着赵江的胳膊胆战心惊地说:“江儿,你这条狗不能领上山,太犯险了。”
专把山牲口往主人这边赶,多吓人啊。
赵江笑着,“我算是知道为啥它被丢在山里了。”
不然这么好的狗丢了,主人肯定会找。
赵江走过去把住黑妞的脑袋,轻轻敲了敲:“不怕老舅,跟我正好,这算啥呀。还省得我们去追狗。”
打围的人都狂,哪怕赵江重生了也是改不了这个毛病。
“它领啥来,我打死啥。”赵江乐呵呵的,想不到黑妞还会打赶仗呢。
想起来在山上捡到它时,也是把鹿往他们这边赶。
这要是利用好了,以后打围能省不少劲儿。
那头香獐子也是有办法打了。
“也是。”王竹想着说了句。就是他姐夫这么说,王竹都不会应。
但凭他外甥的这枪法,在山场里确实是横行无忌了。
打围的狗随主人。
那些猎狗也不傻,要是主人都怂,碰到猎物不敢上前老是干不下肉,那它们干活也不会卖劲儿拼命。
主人要是狠,气势拔上去,那猎狗也跟着狠敢玩命。
黑妞狂,赵江比它更狂,这才压得住,狗也越干越狠,越打越硬。
黑妞前任主人估计不太能驾驭它,瞧黑妞打炮卵子轻松写意的样子,就知道它能耐远不至此。
只有赵江能使、敢使这条狗,换别的人来都是自找苦吃。
向登峰从背后抽出侵刀,一刀插进炮卵子肘下那块活肉,放出一股血箭结束了它的性命。
然后他和王竹一起把住炮卵子的四条腿,给它翻了个面肚子朝天。
“哥,这猪咱扒了不?”向登峰问。
赵江想了想:“不扒了。给狗喂了就行。”
这头炮卵子是备来送向登峰师傅的礼,开膛放血就行了,整个送过去别人看得出来是新鲜打的,显得上心。
“好。”
赵江和老舅说了下这野猪的用途,拿不了肉。
王竹摆摆手完全不在意:“你妈拿的老些肉都还没吃完冻着呢。”
向登峰把膛割开,取出猪心来,放手上对黑妞摇摇:“来。”对猎狗来说,猪心肝乎可是好东西,狗帮打围那是大头狗和二头狗才能享用的。
黑妞走过来,叼住猪心放嘴边慢慢吃。
“喂个半饱就行,待会儿还得去老虎崽子那儿。”赵江说。
倒不是指望黑妞能冲上去干猞猁送菜,猎狗闻到老虎崽子味道敢上前都是好样的了。
主要还要往山里走,吃饱了黑妞跑不快,积极性少些。
“你爸今天搁家干嘛呢?”王竹跟赵江闲聊。
赵江一笑,指了指向登峰:“我爸和我向叔去找陈大民,去打花豹子了。”
“花豹子!”王竹瞪眼,“这是有年头没出过这玩意儿了。”
王竹拿出烟来,两人互点:“现在土豹子那身皮可是值老鼻子钱了。”
“嗯?”赵江一顿,“现在供销社收这个吗?能值多少呀。”
王竹摇摇头,“供销社不收,数量太少了,这玩意儿属于有市无价。我去山下卖皮子听人讲过,那些做生意的老板喜欢这个东西,图个吉利。”
金钱豹,金澄澄的上面全是铜板,可不吉利吗。
虽然现在是八几年,但神州大地上还是有能人已经拥有了不少身家,硬实力杠杠的。
“市面上太少,你说几百是它,几千也还是它,全凭人定。”王竹吐出一口烟,伸出一个手掌在空中一拍:“但不会少于这个数。”
按赵江说的黑妞只喂了个半饱,向登峰在雪里搓搓手,看着王竹的五个手指试探性地问:“五百?”
“啥呀!大老爷们儿,大胆点儿,往大了说!”王竹说。
赵江和向登峰对视一眼,赵江皱着眉头:“五千啊?”
“嗯!”王竹重重的一点头,“还只是兜底!”“这么值钱?”赵江问。
按老舅讲的,这价格浮动空间大呀,比老虎崽子还唬人。
“我的妈呀!”向登峰怔住了,后悔地看向赵江:“哥呀,早知道咱去打了。”
“咱爸去打了和咱去打不也一个样嘛,都是往家带。”赵江拍了下他,“我们去打老虎崽子也挣钱。”
“反正你留个心,要是你爸打下来记得这价,别让人坑了。”王竹说。
“知道了老舅。”赵江说。
把收拾好的炮卵子留在原地,三人找窝风处生火吃饭休息。
赵江一口玉米面发糕,甜丝儿丝儿的,再来一口咸菜条子。
“嘭!”
“嘭!”
远处传来接连的三声枪响,只是距离太远,声音传过来飘忽飘忽的,不知道是谁在打啥。
赵江喝了口化好的雪水想着,算时间的话,赵山他们应该已经在蹲豹子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干下来。
金钱豹的趟子远,一天跑十几公里都是往少了说,这回受惊没打死就不知道会跑哪儿去了。
但要是成了,他爸的性格在家里说话可得无比硬气了。
随便对付了一口,又坐着烤了会儿火,赵江三人便往王竹瞅着老虎崽子的地方去。
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王竹弯腰放慢脚步,手指着下面:“我刚就在那儿看见它闪过去的。”
赵江在脑子里把附近山场的情况快速过了一遍,掐枪转身:“走,咱试试去它家蹲。”对于他的判断,王竹和向登峰都没有任何怀疑,立马跟上。
这儿是高山脚,要拐过一个石头山,再往下走有片石膛带。
猞猁要是选家的话肯定在那儿。
追是追不到的,只能碰运气去蹲。
“登峰,狗可得牵牢了啊。”赵江说。
“嗯。”向登峰又把绳子在手上缠了个圈。
一是避免黑妞闻到其他猎物冲出去,二是猎狗再横也不是老虎崽子的对手,怕有个闪失。
还没到那片石塘带,路过一片全是细枝子的次生林时,黑妞突然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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