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松开,冲着胡华清指:“你要是晚上敢出去,咱们日子就不过了!离婚!”
庄玲就是个硬的,要她不清不楚受这委屈,她可不干。
这年头说离婚的一般离不了,但却是威胁的有力手段。
“你吼啥啊!”胡华清语气软了,知道不讲明白他以后日子别想好过了。
“真是给咱兄弟办事。”胡华清揉着通红的耳朵说,酒都醒了大半。
“咱兄弟?”这样一说,庄玲就知道是赵江,稍微镇定了些。
她坐到炕边,手往胡华清腿上轻轻拧:“咱兄弟有啥事儿是你能办的?”
赵江这几月的功夫,都杀多少头野猪和黑瞎子了。
人家里这情况,庄玲也想不到他男人能帮上啥。
“你不能是拿咱兄弟找借口吧。”庄玲说。
“咋不能办!”被媳妇怀疑,胡华清不高兴了,唤道:“我和你说,这事儿还就我能办成!”
看来是不能瞒了,胡华清凑到庄玲耳边,一阵叽叽咕咕。
庄玲听完,眨巴眨巴眼睛,“这能行吗?”“准成。”胡华清点点头。
“那就是说你明晚还得出去?”
“嗯,啥时候成了我就不去了。”胡华清说。
赵江帮了他们家那么多,知道胡华清真是去办正事儿的,庄玲就从炕上起来:“行,那我给你备点吃的喝的,免得你半夜的饿了。”
胡华清这才又躺回炕上,安生的睡到了晚饭点儿,被庄玲叫来吃饭。
然后他又回炕上躺了会儿,等到八点钟的时候才爬起来。
农村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早上醒的又早,很多人家这时候就就已经灭灯睡了。
胡华清点着灯看起小人书,等他抬头,看到挂墙上的钟指到了十点多下了炕。
“要出去了?”庄玲迷迷糊糊地问。
“嗯。”胡华清轻轻说,给媳妇和女儿扯了扯被子。
“留点神,别被人逮着了。”庄玲有些担心地说。
“放心,你睡吧。”
胡华清穿好黑棉袄和棉裤,戴上家里唯一的一顶狗皮帽子,又套好手闷子,这才出了门。
这时候村里可不像后世,有路灯什么的,真是黑灯瞎火。
胡华清也没点灯,就贴着墙根慢慢地走。
村里很是安静,只能偶尔听到几声狗叫和人家的呓语。
胡华清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一路来到了李茂金家院外头。“到了。”他知道李家的布局。
他们家外屋地朝南边,一家子睡在左边的屋里。
而大青龙的狗窝则在院的右边。
胡华清按照记忆里的地图,来到狗窝那边的院边,捡起地上的石子儿往李家院里扔。
完还攀在墙上弄出动静。
大青龙虽然现在不会打围,但作为看家护院的狗还是合格的。
虽然这几天没吃到啥好东西,现在还饿着肚子,动不动就挨揍,大青龙还是“噌”得站起身来。
它走出狗窝,鼻子嗅嗅,仰起脖子就冲着外面胡华清的方向不住叫唤。
“汪呜,汪呜!”
大青龙是狼青,这叫声又大又急。
胡华清嘴角一笑,弄得动静是更大了,狼青自然叫得也更大声。
此时,屋里的李家都被弄醒了。
李茂金和沈艳躺一起,李茂金旁边是小儿子李宏兴,最侧边的是李宏发。
“嗯?狗叫了?”沈艳迷迷糊糊的。
“叫会儿就停了吧。”李茂金挠了挠耳朵说。
可外面大青龙叫了快十分钟,还是没停,而且叫得越来越凶!
“爸,不能是来贼了吧?”李宏发说。
他被黑瞎子抓伤,背上还缠满了绷带,趴在炕上睡觉。由于要透气儿,李宏发只能露背。
炕底下贴着肚皮倒是暖和,可这越往外热气儿就越不足,所以哪怕盖了被儿,还是觉得背凉。
加上伤口痛和痒,他连着晚上都睡不好觉。他刚迷瞪地睡着,就被大青龙给叫醒了。
“不能吧?”沈艳虽然这样说,还是推了下李茂金,“你出去看看。”
李茂金嘴里嘟囔着,挪动身子,脚尖在地上找着鞋后双手撑着炕边下来。
他们家男人腿短,每次下炕就费点儿劲。
外面的胡华清听到动静,赶忙地去到后面,躲在地里的一块坑里,伸出眼睛往外张望。
李茂金打开门,来到院子里,看到伸着脖子叫的大青龙。
“谁啊?”李茂金冲外面喊,除了呼呼的冷风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打开院门,往外左右看了看,啥都没瞅着。
他摇摇头,把院门给关了,走到狗窝那儿,冲着大青龙来上一脚,“瞎叫唤啥呢!”
大青龙呜呜着,又转回狗窝里,头藏里面,屁股在外头。
大东北外面冷的,李茂金又没穿好衣服,裹着衣服,赶紧地就小跑回了屋子。
“它叫啥呢?”沈艳撑起身子问。
“没啥,估计有人,或者啥玩意儿路过吧。”李茂金把外衣取了,躺会炕上,扯上被子继续睡觉。
他在食堂里做工,其实就是坐敦,清洗处理各种配菜,有时候帮大师傅打打下手,收拾食堂,洗碗也干。
林场那么多号人,这一天也够累的。院子外大青龙不叫了,又恢复夜晚的寂静,屋内也响起呼噜声。
胡华清又站起来,往李家院墙走,故技重施,捡起一个石子儿又扔了进去。
大青龙一个咕噜再次从狗窝里钻出来,仰着脖子就嚎!
屋内的人再次被狗叫吵醒,他们想着会不会跟刚才一样,等下就不叫了。
可等了十几分钟,大青龙还在叫!
“我特么的……”李茂金骂了一句。
沈艳睡不住了,推搡了一把李茂金,“你再出去看看。”
小儿子李宏兴岁数还有些小,有点怕了,说话就带了哭腔:“爸,你快去看看呀。”
李茂金皱了皱眉头,没办法,只得再次挪动身子,撑在炕边,站到地上。
这回他把屋内灯给点了,批着上衣,再次推开房门,来到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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