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二把沫子撇了下,招呼大家吃。
老山狗子自己做饭,就比较简单随意,粗犷了些。
旁边放的有盐水,赵江他们就着大碴粥,徒手抓手把肉往盐水里蘸吃到嘴里。
带着外面的冷气儿将烫乎的肉触到舌头上,赵江鼓着腮帮子快速呼气降低温度。
味道很简单,就是有点儿咸味的肉香。
有的肉挺硬,咬不烂,赵江就仰起脖子,整块儿地咽下去。
油水很快的在他手上成了白色凝结物,嘴皮子上用指甲一刮也全是白脂,但热气腾腾的,吃着也很有滋味,香。冰天雪地里烤着火,吃手把肉,这种感觉也不赖。
早上起来就开奔,走了个来回,众人都是饥肠辘辘,竟把这一大锅的手把肉全造干净了。
小牛和大黑也吃上了烫苞米面,邱二还往里加了狍肉汤和大骨头让它们啃。
按照原本的规矩,郭沧领人上来,邱二管人的饭,狗的吃食就要郭沧负责。
但这是邱二主动求助的,所以他就全包了。
“邱爷,过段时间我再给你扛点儿米来。”赵江感觉他粮食不多。
“唉哟!那不麻烦你了。”邱二说。
“不麻烦,都老往山上跑。”赵江笑道。
邱二忍不住看向郭沧,“这孩子真好。”
“昂!”郭沧抬起头,颇为得意,“哼,不好我能把小牛给赵小吗?”
吃完饭,赵江他们在雪里搓了搓手,就回地窨子上炕补觉,等起来就去追红狗子。
昨晚赵江没太注意,现在睡在炕上,这地窨子里有股泥土的气息。
邱二还在地上铺了樟子松枝,里面又弥漫着淡淡的松树清香味儿,赵江迷迷糊糊的很快便睡着了。
向登峰他们睡得饱些,就醒的快,见赵江还窝成一团睡得踏实,都轻手轻脚的没吵醒他。
赵江醒来的时候,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感觉神清气爽。
“登峰,几点了?”赵江问道。
“江哥,不碍事,不到一点。”向登峰说。“行,咱收拾收拾走吧。”
郭沧和邱二还是留在窝棚里。
赵江他们把绑腿打上,扛刀背枪,又牵着狗往红狗子那边走。
因为就冲着红狗子去的,赵江每隔一段距离就冲天打上一枪,将周围几座山的野兽都给惊走。
红狗子深黑的血迹在草地和枝子上一路延伸,小牛和大黑突然叫着冲了出去,绕着在一个坑边走。
赵江他们走过去,就看到那头被穿了膛的红狗子,瞪着眼,上面蒙了一层浑浊的雾气般死在里面。
而它身下的雪地乱糟糟的,腹部被破开,里面的内脏流出来。
屁股和内脏的软肉都被吃掉了,只剩脑袋和四肢还是完整的。
而它的喉咙上,还有四个血洞。
豺吃猎物,是杀掉后掏食内脏和肚子臀部上的肉。
红狗子是早晚出来活动,豺王估计受了伤,竟然和剩下的一头豺分食了同伴。
够狠的。
“想让我找不到你们的老窝?”赵江冷笑,毫不犹豫地指了指右边的岔道口。
“走这边,顺着往下是片乱石塘,大概六七里地,豺群估摸着就住那儿。”
红狗子的猎场都固定在一片儿,冲它最后想跑的方向,只能是在那片石塘带。
牵着小牛和大黑,他们下沟塘子再上岗,然后横搬到半坡,面前出现了一大片大小乱石地方。
石头之间往往有暗藏的洞口,老虎崽子和红狗子都爱住这种天然的洞穴。
果然,还没靠近小牛和大黑就扯着绳子冲前头叫。两人把链马扣一松,小牛便跑吠着跑出去,领着大黑向前。
两条狗身上都还缠着绷带呢,却全然没有畏惧。
它们来到一个洞口,把头伸里面,不停地冲里面叫。
赵江来到近处,还能听到细小的惊恐声音。
“手电筒给我。”赵江说道。
从向登峰手中接过手电后,赵江拨开开关,照向黑乎乎的洞中。
有两头小红狗子,正畏惧地紧贴在一起,不断向里缩。
红狗子是秋季交配,冬季产崽,每胎差不多两到四只。
“可惜,大了些。”赵江说道。
如果从小开始养,说不定还能带回家,养着用来打猎。
可这两头小红狗子,已经颇具野性,呲牙发出威胁的声音。
这就没辙了。
赵江站到石头上方,让大家散到他身后,腰下弯,瞄准一头红狗子开了枪。
“嘭!”
子弹在石洞里发出沉闷的声响,一头红狗子应身瘫软下来,四肢僵硬。
这洞不算深,赵江又把听到枪声兴奋的两条狗弄到旁边,折开56半的刺刀,用手电照着,晃着白光刷地刺进去。
刺刀刺入剩下的一只红狗子的腹部,赵江抓住枪把子慢慢地挪出来。中刀处没在正中间,赵江使了个巧劲儿,抢管子朝上,将它挑了起来,支楞在半空中。
刺刀刺入红狗子的身体,它痛苦地叫着,不断扭动身体,面露凶相想要拧嘴去咬刺刀。
它的惨叫不断回荡在这片空荡荡的乱石塘。
红狗子成群,是有护小的习性的。
“还不出来。”赵江审视着四周,按照那头豺王的性子,肯定受不了这种挑衅。
等了一会儿,周围还没有动静,赵江擒住枪把往上抬,然后猛地向下送。
原本顺着惯性往上的红狗子,没有刺刀顶着后升到顶再落下,刀口在身体里刺入的更深。
红狗子叫得更加凄厉,身子简直拧动成了一团麻花。
血顺着刺刀的血槽往下流,沾湿了赵江的手,又滴落到雪上。
小牛和大黑闻到血味,围着赵江冲天上的红狗子叫。
不要觉得这种方法残忍,如今狗帮在走上坡路,豺群看着势弱。
可它们总寿命也就十年,成长很快,等几年就又能恢复成十几头的族群,等它们再找上门来就难搞了。
而且这玩意儿记仇,还会专门去袭击邱二、赵江他们。
赵江又举了五六分钟,西北面儿的一处石头上出现两道身影。
豺王一松嘴,一只死掉的跳猫子落到地上,它俩刚狩猎回来。
赵江直面它幽幽的眼珠子,面无表情地一甩,挂在刺刀上的红狗子就摔到雪上,想要支撑起身子却不住跌倒,不断发出尖细的痛苦挣扎声音。
赵江一脚踏在它脑袋上,将其闷在雪里,双手拿住枪把子又是一刺刀。
一股热血飙了出来,刷得淋落在雪上。赵江甩了下手上的血,然后抹了下溅在脸上的血点子,抹成了痕,冷冷地盯住豺王。
山野之中,血性为王。
豺王耸着肩,尖啸着就冲了过来!
剩的那条母豺也紧随其后,杀向小牛和大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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