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叫声如很细的铜哨,怪异而尖锐,听着十分不舒服。从黄狗叫着杀过来,到倒在一旁,前后不过几秒的功夫。
见要好的同伴被杀,黑狗的眼顿时就红了。
它狂叫着猛扑上去,朝着红狗子的后脖子一口咬去。
红狗子闪躲过去,黑狗身大力不亏,撞得红狗子脚下一滑。
而在它往地上倒的瞬间,肚皮朝上的红狗子张开沾满血的大口,对准黑狗的喉咙又是咬去!
黑狗的左脚往前一踏,撩在它的脸面上。
虽说这下没能造成什么伤害,但黑狗的体重优势摆在这里,把红狗子踹得一歪头。
正当这头工豺想要起身时,四脚朝天的它感到胯下有股热流涌来!
红狗子可不比黑瞎子和野猪,它们皮糙肉厚,猎狗一口很难掏出真伤。
哪怕是肚皮上猎狗也不能咬得开肠破肚。
可红狗子露出的肚皮,连带着胯下,就是一层薄薄的绒毛,皮子也浅。
小牛晃着戴在脖子上的护颈,对着还没翻身的红狗子胯下就是一口,连带着后门和半边那玩意儿,都咬进了嘴里,在利齿上滚一圈。
“呜呜呜!”
红狗子发出凄厉的惨叫,跟疯了一样扭动身子想要站起来。
黑狗扑过来,咬住红狗子的脑袋,晃得甩头恶狠狠拍在地上,闷到了雪里。
都说狗与豺狼这些犬科动物铜头铁骨豆腐腰,它们的力量都集中在腿上。
可黑狗与小牛一前一后相反方向发力,它的头和后座都被闷住,整个身子像根毛巾一样被捆住拉紧。
红狗子凄惨地叫着,拧转身子想要站起来,它半边眼睛埋在雪里,咬住站在一旁的黑狗前腿。可黑狗杀起性,竟和它比凶斗狠一样,哪怕吃痛也咬住红狗子的脑袋不松口,而且愈发使力。
红狗子的身体猛地一颤,其后的小牛松开了嘴,工豺那玩意儿被小牛扯碎乎了,里面的东西啷当出来,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红狗子仍然没有放弃自己的生命,剧痛之下后座一翻转在雪上站住脚来,两个前爪伸出来就想蹬还咬住它脖子的黑狗。
红狗子的爪子一划拉,就在黑狗脸脖那块起了个血口子,它的头被黑狗咬住,黑狗较力没胜过它,被红狗子扯开。
这头红狗子转身想要逃跑,小牛一口嘴往前一伸,钉住它后门和残缺处,痛得红狗子张开大嘴拧身想咬,却被黑狗咬住头。
就在这时,赵江、向登峰和付建军率先跑到。
隔着不到百米,付建军就瞅到自家黄狗躺在地上。
“阿黄!”
他大喊一声,眼睛立马红了,跑着过去。
赵江怕他情绪激动,先行一步跑在前头。
见着有人靠近,红狗子更急了,嘴里发出急促的叫声,痛苦中透着慌乱。
而两条狗则更加奋力地撕扯。
赵江把枪的保险合上,提着抢管走上前。
狗钉在红狗子的身上扭来扭去,赵江怕开枪误伤了狗。
他抡起枪把子,朝着红狗子的豆腐腰砸下去,一下,两下,越抡越狠。
只听一声脆响,红狗子的脊梁骨就被砸断,两条后腿软在后面,只能靠两条前腿支撑身子,后面坐雪上往前挪动。
黑狗和小牛钉在它身上,让它肚皮露了出来,对准柔软处下口,瞬间开肠破肚。红狗子倒在地上,嘴里呜呜着,挣着头往下看,只能看到黑狗和小牛的嘴把它内脏往外掏。
没多久,红狗子就被分尸,扯碎得稀烂,在雪里冻僵了。
赵江放着两条狗,让它们撒狠气儿没管,回头看到付建军跪在黄狗的尸体前。
“唉。”赵江叹了口气,狗死在面前的心情他很能理解。
这时候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没有用。
付建军红着眼,一言不发,将黄狗抱在怀里。
黄狗的脑袋从他胳膊旁垂下来,付建军用左手给扶起来,按在自己心口处。
郭沧站在旁摇了摇头,而郭岳和向登峰则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特别是郭岳,前面打猪的时候他还觉得挺好玩的,不过眨眼的功夫,前头还生龙活虎吃肉的黄狗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身。
“爷,这只是一头红狗子啊。那咱要去灭群,得多狠啊。”郭岳咽了口口水说道。
“难打啊。”郭沧看着眼前洒落血,和翻腾的雪地皱了皱眉头。
“郭爷,这是头工豺,豺王派来当炮灰的。”赵江说,“咱们得小心些了,这群豺成气候了。”
“嗯。”郭沧重重点点头,从挎兜里拿出之前卷好的烟抽起来。
“登峰,你去看下狗,看他们吃不吃肉,吃的话就再喂点儿。”赵江说。
向登峰上前,把红狗子的肉割下来,小牛闻了闻扭头走开了。
而黑狗则是松开红狗子后,就叫着去追自己的主人。
看来猎狗除了不吃黑瞎子内脏外,也不吃红狗子的肉。
付建军走到一处青松下,双手将黄狗放在地上,取四季常青之意。因为现在天寒地冻,挖不了土,就用雪来埋住。
付建军也没带手闷子,就徒手挖雪,很快手就冻得通红,面前出了一个小雪堆。
他点燃三颗烟,跪着排成一行插在雪里,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
付建军没有像曹永一样磕三个头,说明这黄狗没有救过他的命。
而黑狗则一直围在他身旁,去闻那个雪堆。
狗没有生死的具体概念,它只是奇怪为什么往日的伙伴会睡在这里,还不断地叫着,想让它赶紧起来。
赵江站到他身后,没有说话。
付建军又站了会儿,手背在眼睛上抹了下,转过身来:“兄弟……”
他话还没说完,又有些哽住了。
赵江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走吧付老哥。”
狗肚子吃老母猪吃饱了,付建军又是这种状态,还是赶紧去邱二的窝棚休息,商量下怎么打这群豺比较好。
“登峰,你拎着东西,经管住狗,看着点郭爷和付建军,先去邱爷那儿。”赵江招呼道,“我和郭岳去把那头老母猪给拽回来。”
“好。”向登峰答应道。
赵江此时突然拿起枪,冲天开了一发,完他对向登峰说:“你们走道也每隔四五百米就开一枪,把山牲口惊走,免得狗又追出去。”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赵江怕豺群猫在哪个地方观察着他们,要开枪吓走。
他望着白雪皑皑沉默的大山,不知何处藏有那一双双闪着幽光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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