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沧笑着呼出口气,心里甚是欣慰,“没少吃肉吧小牛。”
又再它顺了顺它脊背,手弄了几个来回后才起身。
众人回到暖乎的东屋,郭沧两人把帽子和棉袄都给摘了,赵江他们先上了炕,都往里挤挤,给爷孙空出炕上的位置。
“来,郭爷。”赵江洗了俩茶缸子,给两人倒好酒。
“好。”郭沧点头,端起茶缸喝了一口。
他看赵江家炕桌上的菜,好家伙,一眼望去都是黑瞎子肉,太特么硬了。
哪怕是呛土豆丝,都使了熊油,每筷子夹下去土豆丝都油亮油亮的,在这年头也是道硬菜!
郭岳都看呆了,他家家底不错,可他爷郭沧不咋上山干肉后,炕桌上也不能一次摆这么多肉啊。
“赵小,你这是干了几头黑瞎子啊?”郭沧问道,他叨了几口肉,尝出来不是出自同一头黑瞎子身上,滋味儿有差异。
“大小俩黑瞎子和一头七百多斤的熊霸。”赵江答,“撞上它俩干架了,上午刚从山里回来。”
“哟,熊霸啊?”郭沧摇摇头,“那玩意儿见了黑瞎子可凶了,这打下来不容易。”
他看着一桌子的黑瞎子肉,觉得把小牛托付给赵江真是没错。郭岳听到赵江他们一伙早上就干了三头熊,惊得张大了嘴,连肉都忘了咽。
“江哥,你这么恶啊。”他右边腮帮子鼓起来,里面还含着饭和肉,都没顾上咽就端碗端筷地问。
郭沧大力地拍了下他的背,给郭沧弄得一下往前栽了些。
“咋说话呢。”郭沧说。
“江哥,你太牛了,我就没见过村里有谁打围能一次干三头熊。”郭岳有些震惊地看向赵江,又转回胡华清和向登峰那头,“你们屯打围一直这么猛吗?”
胡华清仰头哈哈笑,“屯里没这么猛,是我兄弟一直这么猛!”
闻言,大伙都笑。
“大哥,别抬举我了,没小牛咱也不能这么顺当干下来啊。来,喝酒。”赵江举杯,大家碰了一下,一起下肚。
这话说的,郭沧听了就舒服。
有人夸自己儿子,王桂也是自豪,开心得眉眼弯弯。
既然郭沧他们开着车来了,待会儿正好跟着一道走。
炕上吃喝着,赵江说了想要弄鲜鹿枪的事。
郭沧喝下一口酒,露出笑容,“害,这算啥事儿啊。我有个老朋友,叫邱二,在山里压窝棚,他能有招整着。”
以前的年头,每家生孩子多,生活条件也困难,名儿起得也简单,他排行老二,就叫邱二。
话头一转,郭沧盯着赵江:“其实我来找你,正好和他有关。”
赵江忙说:“郭爷,咋了?邱爷遇上啥难事儿了?”
这住山里,郭沧还专门开车找赵江帮忙,不能是遇上啥了吧?郭沧点点头说道:“他一个人在山里住,这打下肉了就在外面雪里冻住,要吃的时候再拿。
前几天他醒了往外看,感觉这埋的肉,有的被掏弄从雪里翻出来,肉也被啃了。
可他连着几天下套溜套回来,都没看到是啥山牲口干的。
有天晚上,他听到外面有动静,打着手电,出去冲天就是一枪。”
郭沧拿手比了个朝上的姿势。
“把啥给惊走了?”向登峰两手肘撑在炕桌上问。
郭沧摇了摇头,“我老朋友当时没来得及披衣服,吹风冷,原本想着这儿也不高,不会是黑瞎子,啥小山牲口听到枪响跑了就完事,就打算赶紧回窝棚里。
可枪响之后,围着他的窝棚一圈,传出踏踏踏的密密脚步。”
在那个夜晚,邱二顺着从他脖子往里灌的呼呼冷风扭头看去,在冷清月光下,几十双或苍白或暗绿的眼睛,如同幽冥飘摇的鬼火燃起,迎着他的视线冷冷地齐齐望住他。
从前面的雪地,一直站到坡上,分散着将他环绕。
有那么一瞬间,邱二感觉脊背那条骨头在嘶嘶的冒冷气,握住枪的发红手指也开始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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