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定厚的视线中,就是王竹往下奔,身子挡住了黑瞎子正面,整个后面雪烟四起!
这样凌定厚根本开不了枪。
“王竹,跑侧面!侧面!”
凌定厚姿势不变,吼得嗓子都要哑了。
可瞅着王竹的表情,他现在什么声音都听不进脑袋里。
人哪有黑瞎子跑得快?
黑瞎子伸掌从右往左一扫,幸好这一掌没抓实,但那爪子却瞬间划破王竹的厚棉袄,他后背上顿时出现四条挖出来的深血沟!
王竹吃力,脚下一软,四肢张开的摔到雪地上,脸朝下整个的埋在雪里不动弹了。
黑瞎子攻击人有个习惯,就是近前儿的,会先起身坐到自己屁股下面,再用嘴咬,使掌掏。
此时它就立起身子,想压住王竹。“嘭!”
“嘭!”
“嘭!”
但没了王竹在前面,黑瞎子整个正面就暴露在凌定厚枪星中。
凌定厚抓住这个空当,食指不停扣动,枪口火光四射,不到两秒功夫就连开三发!
第一枪打在黑瞎子的右边肩膀,给它身子打得猛向后一颤。
第二枪打在它白月牙的中间儿,小眼进大眼出,爆开一团血雾,顿时那块炸开窟窿。
第三枪击中它的脑袋,黑瞎子喉咙里发出最后的吼叫,四肢一僵,摇晃着嘭得摔到地上。
整只熊正好在王竹上方,给他压在雪里面。
它最后的力气,熊掌正好轻飘飘地把王竹脑袋上的狗皮帽子给掀飞。
凌定厚心脏狂跳,如同擂鼓,手把枪掐得极紧。
他瞄准黑熊,又等待片刻后才敢上前。
哪怕这头黑瞎子睡了这么久,仍有一百七八十斤重。
凌定厚手又抖,费了好久的功夫才把黑瞎子给翻过来,露出压在雪里的王竹。
此时王竹身上有黑瞎子的碎肉块,整个后背和裤子混着他自个儿和黑熊的血,浸成了一个血人。
周围的白雪满是鲜红,都是沾满血的冰碴子。
凌定厚手上也都是红的,颤抖着把他翻过来,就见王竹眼睛都没闭,睫毛上沾着雪,无神地大睁眼望向天空。喊也不听,脸凑他面前也不聚焦。
凌定厚把手放在王竹鼻子下,呼吸还在。
这是魂儿都被吓没了。
凌定厚一抱他,王竹整个人的身子滚烫无比,在冰天雪地里如同烧红的火炭。
他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熊胆了,扛起王竹就往屯里跑。
送到镇医院里,好一阵折腾,保住了一条命。
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王竹说起来仍是心有余悸,“黑瞎子摔下来的时候,那最后一声吼,跟炸在我耳边似的。”
那以后好长一段时间,王竹连山都不敢上,天天做噩梦。
自此,王竹被黑熊吓破了胆,再也不敢去杀。
“那前儿你妈,你爸不老不在家吗?就是去照顾我。”
王竹叹了口气,“那熊胆再值钱,只要出了一回事,丢的可是命啊。”
“你们那时候还小,就没告诉你们。”
赵江和向登峰听了,都没说话。
这向登峰心里,都有点打咕咚了。
王竹说这个,主要也是想赵江哥俩千万小心,“江儿,一定要稳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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