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等会儿再做题啊,先吃饭了。”
王桂招呼赵兰把卷子给收起来。
赵山进来,瞅着他女儿脸上的泪痕了,“闺女咋了?”
“我妹她做题,给自己急哭了。”赵江笑着说。
赵兰撇嘴,打了他哥一下。
赵山上炕,先哗啦啦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眯着眼喝下肚:“啊~”
今天上班干活的时候,他心情也挺美。
那有好几个人来问他,赵江上山,从黑瞎子掌下救郭炮的事情。
身为赵江的老子,赵山还是挺受用的。
他杵了杵筷子,叨了筷熊掌。
这黑瞎子掌王桂足足炖了三个点,软烂完了,裹上酱色的浓汁儿顺到嘴里嚼着,那胶乎的,带点甜又不感觉腻歪。
“嗯嗯。”赵山尝着味儿了,嘴里出声,点点头,嘴角也挂上了汁。
今天王桂备的是高粱米饭。
高粱米饭一般有两种出锅方法,一种常常在夏天吃,就是把煮好的给捞出来,放到冰凉的井水里,反复投个几遍,吃起来凉丝丝儿的,身上的燥热全给消了。
另一种就是王桂今儿的方法,将高粱米和米汤一起盛出来,舒舒服服地下肚,暖和又养胃。
赵山使筷子夹了好几个茴香豆放饭里,炒制再干透后的豆子,表面不再是金黄,往里凹进去,酱色中都显出几分琥珀般的光盈。
他连着高粱米粥一起送到嘴里,豆子口感充满韧劲儿,茴香豆独特的香气与自家酿造的大酱交织在一起,和温暖的米汤顺下肚。
哎呀,这得再来一口。赵山嘴巴滋滋儿地咽了口酒,正美着呢。
赵江倒没那么爱吃熊掌,可能是后世油腻的东西吃多了,反而是觉得茴香豆的味道更可口些。
他瞅着赵兰,小姑娘眼神中透着坚毅,把黑瞎子掌放到米粥里,呼噜呼噜地吃,估计是把悲愤全给化作了食欲。
赵山小酒喝得有些舒服,笑着看向赵江:“儿子,你知道这山里,啥玩意儿比熊胆还值钱吗?”
赵兰抬起头,“熊胆不都得一千多了吗?有啥比它还厉害啊?”
“棒槌呗爸!”
赵江说,“那品相好的一个得大几千。”
“啧!”赵山摇摇头,“我说咱弄得着的,人抬棒槌都是有帮的。”
他嘿嘿一笑,话都到嘴边了,又没说出来。
“爸,你说呀!”赵兰听这磕唠的,很是不满。
“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我给整家来!”
赵山咽下一口酒,往嘴里扔了几颗茴香豆,背靠在墙上,腿一抖一抖的。
王桂瞅着他那样子,今天就是不咋顺眼呢。
“你知道,你知道也没见你往家带啊!”王桂瞪了他一眼,“一天天净嘚的,休息就往山上跑。”
“嘿,我怎么没往家带啊,我不说吗,马上就能带回来!”
赵山听了不乐意,直起身子来,看了眼赵江。
这段时间净让这臭小子嘚了,家里的风向标势头略微有点不对啊。“马上是多久啊?”王桂不依不饶。
她上周,原本想让赵山休息时候一起弄弄家里的活,人家直接就往山上跑,这周居然还要去。
“马上,马上就是两三天喽。”
“还两三天呢。”
王桂拍了下赵江的胳膊,“我儿砸不用那么久,人家今儿就带回来一老虎崽子皮!”
“好长时间没摸着那玩意儿,真挺暖和的。”
王桂此话一出,赵山表情一滞,腿也不抖了,呆呆地望着她。
他把杯子放在桌上,皱着眉,一手扶着额头,一手在王桂面前不停摆:“等会儿,等会儿的!你说儿子带回来个啥?”
“老虎崽子皮!”王桂又说了一遍。
赵山嘴巴一抿又松开,看了眼王桂,又转头看向赵江,脸上充满了困惑。
“儿砸说,他老舅告他最近老虎崽子皮又涨价了。”王桂竖出三根手指,“三千块!”
“哥,真的打着了?”赵兰转头问赵江,“我回家你咋不告诉我呢。”
“那你哭得成大花脸了,我也没空开口啊。”赵江笑着。
赵兰本来就有些不好意思,瞪他一眼,连忙岔开话题,“老虎崽子皮这么值钱,是不是不好打啊。”
“还行,蒙着了。”赵江转头,“咱爸打得多,让爸讲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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