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拿出一张对折的卷子,手一送,放到了炕桌上。
她扭头对王桂说:“妈,我上回说看错了的题,这回又做错了!”
“最后一题原本会的,我小测时候也忘了怎么弄!”
赵兰仰面抹泪,“哥,你不是说要找欺负我的人吗?”
她手指往卷上一道红叉叉那儿使劲一怼,“哥,你干它!”
赵江:……
他只是低头,瞅了眼那卷子上跟虫爬似的数学公式,就感觉脑瓜子生疼。
只读了几天初中的赵江,也就顶天识个字儿了。
兰,哥这干不了,这真是干不明白。
“咳。”赵江,挠挠头往屋外走,“妈,我去迎迎爸。”
看着出去的赵江,赵兰哭喊:“妈,我哥不会,我咋也不会呢!”
王桂哭笑不得,“别伤心了兰,下回小心点儿就成了。”
这年头,学习的观念也不咋重,也不知道为啥赵兰这样,可能还是和她哥赵江一样,好强吧。“咱开心念就念,难受就算了。”王桂说。
“那不行,我得把它整明白。”
赵兰用手背抹抹眼泪,跟看仇人样的眼神,就在炕桌上研究了起来,笔写得吭哧吭哧的。
赵江坐在东屋窗边,听到这动静笑了笑。
前世妹妹也好强,可却从来没在家表露过今天这样情绪。
更多时候反而有些沉闷。
而前世与今日的唯一变数,就是赵江。
可能心中有了底气,赵兰才敢肆意地宣泄自己的不开心吧。
“坐这儿干啥呢?”赵山走进院子,奇怪地瞅着靠窗边坐着的赵江。
“这不专门等你呢爸!”赵江乐呵地说。
赵山嘴一撇,“滚一边去!”
“我刚回来路上碰见宋平,那小子眼耷拉着,见了我就躲着走。”
赵山瞅着他儿子,“你说他是干啥了,怕我啊?”
“那我哪儿知道呢?那屯里的年轻人,有几个被您瞅着心里不怂啊?”赵江松松肩。
赵山眯着眼,怀疑地说:“不能是你和他干了啥吧?”
“我和他都没来往,没玩到一块啊。”赵江说。
“嗯。”赵山心里奇怪,但也就随口一问,样子看上去却有些心神不宁。他今天上班路上,听向志明讲了宋平狗帮被老虎崽子撕了的事儿。
这下两个人心里有些急了,怕没等他们上山,别人给老虎崽子捞去了。
赵山那种不对劲儿的感觉又浮现出来了!
“行了爸!我先进屋了,等着吃饭呢。”
赵江两手往前一抓,“妈今天焖了熊掌,香迷糊了。”
“嗯,我闻见了。”赵山舔舔嘴。
老婆孩子热炕头,下了班,喝点小酒,叨筷子软乎的熊掌,这生活美啊。
赵山也就把心头,那一抹不安给丢掉了。
反正也犯不上专门请假上山,就三天功夫了,等等吧。
想来他没出手,那头老虎崽子也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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