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黑熊好,不是因为别的。
肉香油多浑身宝!
就是这秋天的黑瞎子,造的沟满壕平,满身的肥膘,油水多啊。
而且熊肉焅出来的油,还香!
大东北寒冬,用熊油摊的大饼子,晚上扔到外面的白茫茫冰天雪地里,任雪啊风啊的刮扯,等到第二天早上再捡回来,手摸上去那饼子都还是软乎的!
真事儿,别不信!
人吃了熊肉,身上出的汗都能把背心染上色儿!
谁家要是能拽头黑熊回去,不仅肉吃得美,一整个冬天的油也不愁了,放开造,甭提多美了。
而且黑熊身上浑身都是宝,除了最值钱的熊胆,它的鼻子,波棱盖,熊掌也是稀罕物。
熊的波棱盖,也被称作“假虎骨”。
所以黑熊这么危险和难打呢。
赵江和向登峰此时就在割熊鼻子和卸波棱盖。
郭沧问赵江:“赵小啊,你这打围的手把和谁学的?”
这老爷子的眼睛毒辣,一问就问到关键点子上。
像赵江才二十岁,东北都管这前儿孩子叫小豆噶,没有那么年轻打围的。
家里人也不能让啊。
可郭沧瞅赵江这两枪,绝对不可能是蒙出来的。
赵江哈哈笑,“家里人总聊,听着听着,多看看就懂了呗。”“昂……”郭沧默默点点头,也没深究。
他真正想问的是第二个问题,郭沧顿了下,“你现在有几条狗啊?”
郭炮问的,肯定是上山打围的猎狗。
“郭爷,以前有一条,在山上给干折了。后来我爸,赵山,上班去了,家也就没养了。”
郭沧听了,点点头。
他能理解失去猎狗的心痛,而今天如果没有赵江,小牛多半也要交代在这儿。
他眉毛往下耷拉一下,右手来回地摸着小牛:“那打围的狗,就是要死在山上。”
这句话不是在咒狗。
而是猎狗,不管伤残老弱,它永远渴望着大山。
要是不带它去,狗还会不高兴,没精打采的,肉放到面前儿都不吃。
心气儿散了,正值壮年的猎狗也活不长久。
唯有绵延青山可医。
郭沧说完这话,也没等赵江和向登峰回应,叹了口气,抽着提前卷好的烟,缓缓地往外吐气儿。
等俩人收拾好,郭沧也抽完了,“爷们儿,走,我搁那儿前头压了个地窨子,里面有爬犁,咱把这熊给经管回去。”
赵江知道,郭沧打猎的瘾尤其的大,有时候放着安稳的家不住,喜欢跑到山里的窝棚,地窨子生活一段时间。
他说光是待在山里啊,这心里都舒坦。
这也算半个老山狗子了。既然要拖熊,打来的狍子就带不完了。
“一,二!”
赵江和向登峰俩人找来根粗枝,往黑熊背部和地里怼,再使劲儿地往上翘。
等弄起来点空间,赵江把着,向登峰再推拽,好不容易把黑熊给带上去。
至于狍子,就把扒了肉的那些搁上面,大青盖和另一头就留在原地,明天再来拖了。
郭老爷子刚犯完老毛病,光是跟上俩小伙都是慢悠悠的,肯定不能让人家拽啊。
“郭爷,您说往哪边走,咱把黑熊拖您家去。”
郭沧摇摇头,“赵小啊,这肉你们都拿回去!我不要。”
“你就光把那个波棱盖给我就行了。”
赵江松手,把波棱盖送到他手上,“郭爷,这算啥,波棱盖您拿着!这熊肉您再捎些回去吃多好啊。大腿肉,熊掌啥的总该拿点吧。”
可郭沧是个什么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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