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登峰突然想到,问:“江哥,你专门把猪头拿着干啥啊?想让我大娘做焖子?”
赵江看了他一眼,“我寻思把它带回去,我爸看了这枪口,能打我打得轻些。”
“为啥我大爷要打你啊?”向登峰不解,“咱不是带回这么多肉吗?”
赵江拍拍身上的枪,“咱俩家又没狗啥的,这野猪肉总不能是飞来的吧?”
“我俩进山打围家里能干?今晚我俩指定得挨揍。”
带猪头回去,让爸妈看了他的手把,说不定能少挨点。
赵江是想明白了,他现在年龄还小,但必须得进山打围,而这顿揍迟早也得挨。
等揍过后,现出手把,再上山就没啥问题了。
与其拖来拖去,还不如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不是他爸赵山今天要揍他,而是赵江想让他爸今天揍他!
嗯,是这样的。
“不能吧,江哥。”向登峰摆摆头。
他笃定的样子把赵江都看愣了,这小子咋那么自信呢?
“我俩往家带这么多肉呢。”向家就他一个老儿子,从小到大,向登峰就没怎么挨过收拾,“我爸妈得夸我吧。”
“这得出多少油啊,还得是狠狠夸,嘿嘿。”
“呼——”赵江长长出了口气,深深地看了眼疑惑的向登峰,拍拍他肩膀:“今晚多吃点儿肉。”
赵江的眼神中带着饱满的怜悯,看得向登峰心里发毛。
原本躁动而喜悦的内心也有了变化,迈的步子不自觉边缓。
接下来好长一段路,两个人都是各怀心事,没有说话。
两个小伙子,背着一百来斤的肉,走走停停往屯走。
……
另一边,赵江家里。
“姐,你搁家吗?”
有一瘦高的男人从外面走到院子里,来人是王桂的弟弟,也就是赵江的小舅王竹。
王竹从小就得意自己这个外甥,自己去下套子啥的也会带上他。
“哎,来了!”
王桂从炕上下来,看到弟弟来了,王桂也开心,“弟,来进屋说。
“我外甥上哪儿去了?”王竹边踏步边问。
要是在家的话,这小子刚就出来了。
王桂今天也没瞧见赵江,但也没多想。
寻思他可能又进山找点啥玩意儿用弹弓打去了,那种瘾她也明白。
她摇摇头,“可能去哪儿玩了。怎么,你找江儿有事啊。”
“昂,没事,问问。”王竹坐在炕沿上,有些好奇,“听说江儿这两天打了沙半和灰狗子?”他上小卖部买东西,听到其他人聊了几句。
“那可不!”说到这个,王桂有些止不住,脸上带笑,“江儿不仅打了,还帮忙给做了菜,怪有滋味的。”
王竹喝着他姐倒的热水,“江儿是不错。这回上冻了,真要把他送山当套户去?”
他上回听媳妇说过这事儿。
王桂两手叠一起,眉头轻皱,这事儿吧这两天她心里又有点犯嘀咕,“你姐夫吧,这回认真的。连去哪儿愣场都联系好了,估摸……”
小舅也是心疼赵江,“要不姐你再劝劝,那确实辛苦,别的不说,每天都得起大早。”
王桂点点头,“灵儿咋样?”王桂问,王竹的老婆叫陶灵灵。
“搁家带孩子呢,孩儿这几天有点拉肚。”
俩人又随便扯了些家常,王竹说:“姐,把你们家枪借我使使。我这两天瞅到狍子踪,明儿去给他打了。”
“好。”
王竹会打溜围,但他现在没枪,瞅到啥踪就用赵山的枪去打。
听兄弟要用枪,王桂二话不说就走下炕,要去拿。
她走着走着,朝记忆中的地方伸手,可却碰了个空。
王桂面带困惑,步子变得迟疑。
原本挂枪的地方,空空如也。
她转身看向王竹,“枪呢?”
王竹一愣,他来找王桂拿枪,没拿到手,他姐怎么还反过来问他呢?他也下意识回了句,“枪呢?”
王桂猛地转身,看着墙,“不是,枪呢?”
王竹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了,从炕上下来,走到他姐身边:“会不会是我姐夫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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