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家的这把十六号挂管有些年头了,但保养的很好。
赵江把枪一转,从横放变成竖拿,枪口朝外,将枪把子向下按,一撅枪,两个手指拽住子弹塞进枪膛。
“啪”得合上,端枪上脸。
也不多瞄,“砰”的一声巨响,枪管子里冒出烟来。
子弹打在对面二十多米的一棵树干上,击的碎屑横飞。
只打了一枪,赵江心里就有数了。
他向后一挥手,“走吧。”
向登峰被风吹的睁不开眼。
那林子里的大风刮过,树叶子扯乎得哗啦啦响。
“江哥,风这么大咱能打着吗。”他有点打退堂鼓。
赵江笑了笑,没有说话,“待会儿不就知道了。我还在想咱俩怎么把这帮猪给整回去呢。”
向登峰诧异,原本心里寻思着,能打一头就不错了,听他江哥这意思,咋好像是要一窝端呢?他想开口问,吹来的大风灌进他嘴里,出不了声,也就消停了,只管低头上岗跟在赵江身后。
走到昨天发现野猪痕迹的附近,两人继续向西面阳坡过去。
野猪也喜欢暖和舒服的地方,等太阳从东边升起来,那窝暖和又舒坦。
他们不用上班,没啥生活压力,只管懒洋洋地睡着,饿了就去放食,沟塘子里不缺吃的,这日子过的无忧无虑。
殊不知,今天有个杀神要走到它们家里来了。
赵江往前看,那地往下面凹陷,这势头跟簸箕崴子一样,他就知道没走错。
他右手始终提着枪,也不回头,左手往下压,猫腰往前探,示意向登峰动静小点。
路过针杆灌木,赵江都是用手按住,等身子走过去后再慢慢放下。
附近被野猪碾过的痕迹变多,还有明显趴过窝的地方。
赵江知道自己的判断对了,继续慢慢向前走。
像往常打野猪其实不需要这么早,毕竟它们起床起的晚。
这样野猪上桌前好歹能睡个最后的安稳觉。
但赵江不行啊,他这枪是背着爸妈拿的,想出门只能往早了走。
可怜这帮猪,估摸马上就睡不成觉了。
“以后就不瞌睡了。”赵江喃喃。
那大风在林子里刮的,扯得枝条吱吱作响。
赵江正拨开眼前的遮挡,前面七八十米处,一窝野猪聚在一起趴窝呢。赵江继续往前走了段距离,再定眼瞧瞧,这回数清楚了。
一头老母猪,领着两头黄毛子加两头隔年陈。
老母猪距离赵江最近,黄毛子隔年层分别睡在它左右。
山牲口都机警,那老母猪虽然在睡觉,鼻子却始终一抽一抽的。
倒是有头黄毛子,不知道梦到了啥,前面的一双蹄子踢蹬踢蹬的。
野猪视觉不好,嗅觉却十分灵敏,加上那双大耳朵,不容易靠近。他们没有傻狍子那样的好奇心,只要听到声响,跑起来不带停,趟子远,一口气不跑到下午放食不带停。
但今天这种天气,风扯呼的,气味全吹散了,小点的声响野猪也听不见。
赵江手往下压,让向登峰停着,自己则继续向前慢慢移动,眼睛始终盯住帮猪的动静。
靠这么近,赵江的动作放得非常缓。
突然,老母猪的鼻子一抽,原先均匀的呼吸声不见了,转而发出吩儿的声响。
这不是在闻东西,而是感受到了异常在听响。
赵江不敢动弹了,直接往下一蹲,背靠在一棵橡树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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