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向四周看去,暂时没发现灰狗子。
赵江和山峰并没有着急,向前慢慢搜寻,距离灰狗子回窝还有段时间呢。
没走多远,左前方树上就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
赵江抬头看去,只见一只灰狗子头朝下,四肢挂在树皮上向下攀爬,时不时抬头张望,动作很快。
赵江拍了拍向登峰,手指过去示意。
大灰狗子半途改变了心意,又爬回上面的树梢,不知从哪儿掏出一颗榛子,两手抱在胸前,磕得正香。
灰狗子这小玩意儿非常机警。
要是赵江和向登峰第一发打的钢珠没有打中,发出的声响就会把其他的灰狗子惊走,再想找到这群小家伙就难了。
很可能会空手而归。
所以一定得稳,怎么也得照量下。
赵江和向登峰各自扣了一颗钢珠,摆好架势,双双绷紧后对准那只毫不知情的灰狗子。
赵江朝向登峰点点头,就那一下,两声迅疾的啪啪声,先后疾射而出。
灰狗子反应极快,几乎是钢珠射出的同时,像能感觉到危险,一瞬丢下手中的榛子,从两腿站立向下趴四肢落下。
第一颗钢珠擦过它的尾巴,惹得灰狗子惊叫。
完了!
向登峰觉得打空,心里顿时涌出失落感,眉眼有些耷拉。
可在下一刹那,后来的钢珠直中想跑的灰狗子,它甚至没能发出生命中最后的呐喊,便直直地从树上栽下。
这些变化用文字描述起来颇费笔墨,实际前后不过一两秒功夫。向登峰原本有些沮丧的脸上,神情迅速改变,猛地抬头看向赵江:“哥,你这也太厉害了!”
赵江笑了笑:“登峰,你打的时候瞄哪儿呢?”
“我寻思打身子,也瞄准他身子,没想到这灰狗太机灵了。”
赵江用手指着树上,画了一段距离。
“只要是打活动的东西,就得留好提前量,根据距离和手上劲道不同,这量也有变化。”
就像打枪时要“上打毛梢下打肚皮”,打弹弓也有类似处。
但这东西很难用语言量化,全凭经验和手感在刹那的判断,打多了,手感自然能喂出来。
灰狗子肉好吃,皮毛管钱,想打自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用赵江开口,向登峰自然而然走上前,掏出侵刀给灰狗子开膛放血。
赵江射出的那枚钢珠,牢牢嵌在灰狗子头上,让他轻轻咂舌。
“待会儿多打几下,顺手了就行。”看出向登峰心情,赵江说。
向登峰把灰狗子头朝下,倒拎在手里。
现在正是秋天,山里不缺吃的,灰狗子攒了一秋的膘,为了过冬毛生得更密更厚,手按上去都往下陷。
他手上拎着的这只,品相完整,摸上去毛皮顺滑,对着阳光溜溜儿亮。
“哥。”向登峰用另一只手摸着,“你说这皮子值多少钱。”
赵江想了想,从他手上接过灰狗子摸了摸,“起码能管三十块。如果到市里去卖,还能多个三块五块的。”
县里也收,但也是要送到市里,跑远些能值更高价。“这么多。”向登峰先惊后喜。
要知道好多林场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划拉三四十块。
他哥俩进趟山,这才多久的功夫,三十块就到手了。
不过向登峰心里清楚,这全靠他江哥,不然光他自己,也就打下那几撮毛了。
照这阵仗干下去,不得弄他个百来块?
“走江哥,我们赶紧再找找。”
向登峰走前打头阵,更努力地在树上寻找灰狗子的身影,脸上难掩住的兴奋劲儿。
赵江笑了笑没说话,此时想找到灰狗子没那么好找了。
它们耳朵尖,刚刚弹珠闹出的动静大,加上同伴的叫声,这一片灰狗子估计早跑了。
果然,两人在这片林子里转悠了半天,也没再瞧见一只。
“哥,咋这么难找呢。”
“正常。”赵江拍拍向登峰肩膀,“咱好歹没走空。”
“那还是哥你打的,我就擦个毛。”
这样打是有瘾的,向登峰还想再练练手呢,不免有点失落。
“我们再看看,找不到就回家了。”
说着,赵江从挎兜拿出一个麻袋。
向登峰不解:“哥,你这是弄啥嘞。”
赵江几步窜到树上,伸手往灰狗子的窝里掏:“这些松子榛子,掏回去当零嘴不错。”现在可能没这概念,但赵江知道,这些东西吃了补脑啊。
妹妹赵兰正在读书,学烦学累了,磕一磕不正好。
虽说秋天这山里漫山遍野根本不缺,但灰狗子费心费力收集好了,有现成的,不更省功夫。
向登峰笑了:“哥,你把人家冬粮都划拉走了,灰狗子吃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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