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你胡说!我夫人从未有孕,怎么可能要生了!你走开,别在这里胡言乱语,我要见江神医。”
宋佑宁:“江道尘正在给另外一位病人施针,不易被打断。”
男子怒吼,“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阻止我求医?还有我告诉你,我家娘子月月都有葵水,怎么可能有孕!我娘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大家都知道,女子十月怀胎的时候,是不再有葵水,这是最好断定是否有孕的办法。
百姓也劝道:“这位姑娘,你快些让开,让我们帮忙将这女子抬进去吧!”
“姑娘,你不能这样,这女子看着情况很不好,要是晚了,恐怕要出事的!”
谢司澜阴沉着脸,见到宋佑宁固执的样子,一把将人扯到一旁。
宋佑宁一个趔趄,差点摔到地上。
谢司澜怒骂道:“你给我滚开!你如此惨无人道的,江神医就不该将你留在周济堂。你还是快些滚去灵山寺好好修行,洗清身上罪孽吧!”
周围的百姓纷纷叹气,看着宋佑宁的目光,皆是唾弃。
正在此时,苗木带来了之前施粥用的简易棚子,联合小满将棚子罩住了地上的女子。
小满将银针也拿来,张婶也带来了一张布,将棚子整个遮住。
“你们干什么?你让开,你要对我的娘子做什么?”
男人着急地想要拉扯宋佑宁。
谢司澜也想要动手,但是却被苗木挡住。
苗木脸上没多少表情,也不说话,仗着自己身子高大,挺胸站在谢司澜面前。
谢司澜到底是文弱书生,自诩君子,见到苗木脸上有些痞气,更是不敢动了。
宋佑宁沉声道:“你别吵了,我正在救你的娘子,如若你再阻拦,她必定要出事!”
男人愣住,一时间无措。
宋佑宁已经进去了棚子,张婶在一旁帮忙。
小满和苗木背对着棚子,守在了外面,挡住了所有人质疑的目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女子痛苦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更加惨烈。
嚎叫和哭声越发的高昂,撕心裂肺的,听得人心酸又担忧不已。
男子绝望地跪在地上,想要冲进去,但是又被苗木无情地推了回去。
江道尘施完针,擦着手从周济堂走了出来。
刚才丢了面子的谢司澜,立刻上前来控诉,“江神医,宋佑宁一个打杂的,居心险恶,居然妄想学你一样医治,胡言乱语,甚至还担心那人无银两看病,不让其进门!我看,这样心毒的女子,江神医还是不要收留了吧!”
江道尘挑眉,扫了一眼义愤的谢司澜,“那世子觉得,她应该去哪里?”
谢司澜道:“此等十恶不赦之人,青灯古佛恐怕都难以洗清恶孽,还是要送去灵山寺最好不过。”
江道尘淡淡道:“那灵山寺藏于高山,环境恶劣,寒风如锋利刀刃,薄衾难以御寒,清苦又寒寂,恐怕没有几个女子能受得住。迫不得已入住的贫尼,也是落下一身疾病,痛苦不堪。如此,世子还觉得灵山寺最好吗?”
谢司澜脸色没有一丝动容,甚至觉得能有灵山寺收留宋佑宁这样的女子,她合该感恩戴德了,如何还能挑剔?
他不屑道:“江神医放心,侯府会安排人将她扭送上山,绝对不会再让她逃出来。”
这言语,像是宋佑宁是罪大恶极的犯人一般。
谢司澜话音刚落,只听那街道上的棚子内,一道尖锐的婴啼声划破哄闹的人群,嘹亮又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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