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云笙目光深沉看着她,满眼不赞同。
江月眼圈顿时红了,急忙用眼神恳求他不要再说了。
以她对傅候的了解,这口气不出,还不定后面会出什么手段惩罚她。
先不说星星如今在京城,就在侯府住着,在籍契没有从侯府脱离出来前,她的死活变卖都是侯府一句话的事。
刚才那一鞭疼出的汗水瞬间滑落流进眼睛里,迷住了江月的视线。
也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凝满了眼眶。
她不怕疼。
只是……忍不住心里笑叹造化弄人。
替傅蓉风寒的是她,因为傅蓉风寒受惩罚的还是她。
唯有那传了三天萧云笙如何紧张夫人风寒的恩爱名声,实实在在落在傅蓉头上,替她赚足了面子,今日春耕祭典,一路上光她听见的就不下五个人来恭贺傅蓉嫁得好。
思绪还在乱窜,突然一道影子将她笼罩住。
江月缓缓侧过头,就看到萧云笙半蹲在她身后。
舔了舔几近干裂的唇,心慌意乱。
“将军……”“她虽是侯府过来的丫鬟,但到底在我府里立了功,岳丈若要罚她没照顾好夫人,不如罚我,夫人风寒,也是我体贴不够。”
他语气平淡,就好似说起中午吃了什么膳般平静,让人想要窥探出一丝其他的意味都无处下手。
“父亲,毕竟是春耕祭典,若是闹的动静太大传出去了,还不让人笑话。”
傅蓉这会听出这因果缘由,转头狠狠剜了江月一眼,眼睛转眼蓄满了泪,佯装为难站在萧云笙身后,“父亲心里所想,早晚如愿以偿,求来的,比不得官家主动封赏,父亲怎么忘了来日方长呢。”
这话给了傅候一个台阶,他原本就没法真的去打萧云笙。
今日不过也带着回门那日的不满,想要杀一杀萧云笙的面子。
冷哼一声,这才扔下藤条转身不看他们。
“你留下。为父的有话要同你说。”
江月揉着膝盖跟在萧云笙的身后走到院子等着。
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轻声开口:“将军方才不该护着奴婢,传出去将军会被人议论,奴婢皮糙肉厚,打一两次没什么的。”
“你对军中士卒有恩,若护不住你,回去我又如何带兵?”
萧云笙负手而立难掩嘲弄。
从进了这院子,入眼所见建成养护,不下千金之数,傅家入朝多年,各方关系根深蒂固,不是没有过忠勇之士,只是这些年开始,早就变质了,若拿这些钱用在军中,他又何必饶了一圈,特意弄出一个恩典出来。
目光从金丝楠木做的房梁上挪开,转到面前低着头的人身上。
刚才那一鞭她连叫喊都没有,如果不是身影依旧挺拔着站在那里。
萧云笙几乎以为她被抽昏过去。
军中也有藤条的刑罚,一鞭就痛得几乎让人昏厥过去,打完一个月皮肉沾不得衣服,就连军中受过伤的也受不住这个疼。眼前的小丫鬟,偏一声不吭,倔强地让他陌生。
想起她刚才的话,萧云笙喉咙一滚,不动声色转开视线,冷哼一声:“行得端,坐得正,无稽之谈怕什么非议。”
江月自然听出他话里的划清界限的意思。
脸色一白。
她没多想,只是怕萧云笙刚才那样护着,被傅候或者傅蓉误会,日后只怕更艰难。
还在思索如何开口。
就听见他继续道:“你虽是丫鬟,但也不该任人宰割。哪怕为了自己的妹妹,也该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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