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笙喉咙微滚,却没开口阻拦。
“父亲……”
傅蓉可怜兮兮看了一眼他,身子软软地跪在垫子上。
江月跟着深吸一口气,跪在身后。
傅候突然抽出藤条狠狠打了过来。
萧云笙下意识一把将离他最近的傅蓉拉着,侧身躲了过去。
啪的一声,落在后面的江月却结结实实挨了一鞭。
细长的藤条沾上了盐水,抽在了江月的后背,不仅打散了她的发髻,细嫩的皮肤第一下就直接抽出血痕来。
江月痛得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在地上。
只能死死的咬住下唇,目光落在被护在萧云笙怀里的傅蓉身上,喉咙的腥气弥漫开,缓缓重新挺直了背。
她虽猜到傅候叫她们过来,是为了什么,但却没想到会直接当着萧云笙的面刑。
侯府的藤条打人痛在骨头里,皮肉不留疤。
这些年江月挨过不少,早就习惯了。
可今日不知为何感觉格外的疼,这疼从心口缓缓流淌,蔓延到全身,几乎让她承受不住。
眼看藤条又一次高举。
萧云笙上前直接拦在江月面前。
见她好似蒲苇花般,半垂的发丝盖住了江月大半的面容却依旧藏不住的惊慌。
像一枚浸润在乌云中的月,失去了光芒,萧云笙微微握紧了拳淡漠地挪开视线,“侯爷这是什么?”
萧云笙开了口,傅候这才像刚看到他也在这儿一般,眯起了眼睛转过身来:
“我教训自己的女儿,自己府里的丫鬟,提醒他们不要忘本,更不要忘了主子祖宗是谁,好像不关外人的事吧。”
“侯爷这口中的外人,指的是我?”
萧云笙面色淡淡,忽然转了话:“跪拜傅家祖先,我没拦着。若是为了那恩典,夫人的确求过我,只是我并没有答应。交上去的恩典,是我亲笔所写,亲口所求,侯爷要罚,也该罚我。
我既是外人,但出嫁从夫,夫人自然也是外人,都是外人,自然不好让侯爷教训,你说呢?”
“我只当贤婿带兵威猛,今日才知你有这么好的口才,当初不做言官实在可惜。”
这一套话,怼得傅候哑口无言,更让他没法再拿傅蓉做话柄。
目光扫到跪在地上的江月,眯起了眼睛,他自从提前知道入了选的菜是傅蓉陪嫁的丫鬟想的,这恩典他就当做囊中之物。
却没想到再三暗示明示之下,还能让他落了空。
这口气,他自然要找回来。
藤条在空中呼呼作响,江月眼眸一缩,就见萧云笙又一次抬手拦了下来。
傅候掩饰不住的愤怒,胡子都跟着抖了起来:“我教训女儿不行,连丫鬟你也要护?萧将军这是战场上霸道惯了,在我这也耍起威风来了。”
“丫鬟也是人,若无差错,自然不能随意打骂。”
刚说完,萧云笙就看见不仅傅候嗤之以鼻,就连傅蓉脸上也闪过一丝嘲弄,眉心微皱,竟觉得有些刺眼。
偏这话,让原本傅候一闪而过的警惕又重新落下。
忍不住在心里笑萧云笙到底是个武将,什么下人也是人,什么公平,他一句替军中士卒求恩典的折子递上去,都没想过得罪了朝中多少人。他不怕萧云笙一时半刻不能为他所用,就怕他站在了其他阵营里坏了大事。
“若不是她不用心伺候,我蓉儿怎么会风寒几日?”
“侯爷说的是,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奴婢认罚。”
江月闭了闭眼睛,抢在萧云笙前面主动开口接下了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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