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一个是团长夫人,一个是领导夫人皆妇女主任,家境都好,所以愿意掏五块钱不稀奇。
可这镇上能有几个“团长夫人”和“领导夫人”?
谁疯了才掏五块钱只是剪个头发?
五块钱倒是可以来她这再加个五块钱烫个发。
时兴又洋气,多好?
抱着这样的心态,她一直没回店里,就守着门口。
可怎么守着守着,这些人开始排队了?
她拿着瓜子的手也停在半空中,错愕的看着逐渐排成长龙的队伍。
他们是疯了吗?
那可是五块钱!
五块钱就只是剪个发!
还不是烫发!
这五块钱都可以买个鞋了!这些人是真的疯了吗?
还是说,正好大家都要剪头发?
是了!
这马上就快过年了,国家分产到户,大家都有余钱,就想着弄得精神点好过年。
沈美玲眼睛一亮,扔掉瓜子快步靠近。
结果就听那些排队的人满是不满和叹气:
“明明是我先来的。”
“早知道我刚才就不起来了。”
沈美玲听着,面色放光。
不满?
没关系,来她这啊!
她直接招手吆喝起来:“今日大酬宾,烫发仅需五块,仅需五块,先到先得。”
声音嘹亮,充满气势和自信。
怎么样?
惊呆了吧?
原来烫发可是要十块钱呢!
今天为了跟乔晚作对,她可是大出血呢。
沈美玲是真的自信无比,老神在在的等着众人激动蜂拥。就像刚才蜂拥到乔晚身边一样。
可喊完了,空气一阵安静。
她想象中的蜂拥并没有发生。
那些人还站在队伍里一动不动。
哦,眼睛动了。
眼睛都看着她。
可那眼神,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
沈美玲是真的不懂这些人为什么不动。
这镇上只有她这一家国营理发店。
在以前,国家不允许摆摊的时候,大家想要剪头发,都只能到她这来。
这就导致沈美玲对待客人趾高气昂,很是不耐。
后来引进烫发,还有好多都问她烫头发能不能便宜点,那时候一个个低声下气的。
她怎么可能便宜?
爱烫不烫。
后来改革开放,有大胆吃螃蟹的人开始摆摊,接着理发摊悄然出现,理发店逐渐冷清。
可沈美玲一点都没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只是觉得都是一群土老帽,为了省那点钱,宁愿剪那种丑不拉几的东西也舍不得来烫个头。像他们这种国营店员,早就被养的趾高气昂,鼻孔看人。
他们不会反省自己。
所以此时看着那一个个无动于衷的人,沈美玲还觉得不敢置信。
她觉得肯定是刚才说的话这些人没听清。
所以她又喊了一嗓子。
可喊完了,依旧没人有动静。
有人看不过眼,嗤笑道:“沈美玲,你该不会以为大家不去你那里,是真的因为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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