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尚未彻底亮,居所之内,魏仲文匆匆而来。
“卢公!”
“魏公!”卢晃快步迎了上来:“辛劳了,快用杯茶水!”
魏仲文也不多言,接过茶水就猛地灌了两口:“好在金氏聚离得远,我在途中设了几道路卡,封住了往雒京往来的行商。”
“这样的法子用不了太久,等天明了总要放行。”
“拖到天明即可!”卢晃道:“只要暂作封堵,让消息第一时间没法传回雒京,等到天明,殿下便已靠岸了!”
天边更亮,使卢晃也不由多了几分急迫,问道:“几时了?”
“大人,快卯时中了。”其子答道。
“魏公。”卢晃握住魏仲文的手:“你需带上心腹人手,待殿下下船,即刻迎住,以防备万一。”
魏仲文面色一惊:“您是说……”
“一旦中间有消息走漏,让五皇子探知真相,他必知自己面临死局。”
“倘若此人狗急跳墙,当如何?”
“虽然殿下身旁有顶尖武人傍身,他自己也历来不惧险难,但你我为人臣者,首要便是护主啊!”
卢晃面色郑重。
魏仲文点头:“卢公所言甚是,我这便去。”
魏仲文来去匆匆,方走不久,门人又报:“徐正监来访。”
“卢公!”
“人手都筹备好了吗?”“一切就绪,证人也找好了,随时可以动手捉拿。”
徐岩顶着两个大黑眼圈。
这几日先是完成天子的任务,又忙着给五大掌柜挖坑,连轴转根本没停。
但他依旧精神抖擞,猩红的眼睛里写着异常的亢奋。
年轻人就是干劲足……卢晃道:“等殿下和五皇子等人一入宫禁,你便动手,不要给他们喘息之机!”
“好!”徐岩用力点头,转身又跨出门去。
“且慢!”
卢晃端着一些吃食,道:“我看你劳累一夜,用点东西歇息一下吧。”
“多谢卢公,东西我拿走路上吃。”徐岩接过吃食,行礼告退。
“短短数十日,他连续擢拔,整个人跟打了药似得。”其子卢明不禁摇头笑道。
卢晃手捋胡须:“等此事毕,他还要往上走一步。”
“这……不太可能吧?”卢明脸色变了变:“他才这番年纪,便能登临一府吗?”
“他正值壮年,将来的路还长得很,你同是年轻人,一定要和他打好关系。”
这时候,卢晃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教儿子,而是问道:“车马备好了吗?”
“在门外候着。”
“入宫!”
宫内,天子正用早膳,宦官来报:“陛下,大司农求见。”“请他进来吧。”
“喏。”
卢晃入殿行礼:“臣卢晃拜见陛下!”
“卢卿不必拘礼,来!”天子亲热地冲他招手,笑道:“近来你也甚是操劳,想必还没用饭,和朕一起尝尝这御膳房蒸的枸杞参粥。”
卢晃连忙道:“臣不敢!臣来此是有急事。”
“朕知道你是有急事.”天子笑了,亲自动手盛了一碗粥:“喝了,你说什么朕都答应了。”
卢晃愣了一下,而后上前,端起碗先尝了些,随后一口全干掉。
抹了一把嘴:“臣失礼!臣想说周角将登岸,为防有勾结之事发生,请陛下差人去接!”
“准了。”天子说话算话,手冲门口一指:“张辩,带上绣衣去渡口接人。”
陛下今日这么好说话?……张辩立即俯身:“是!”
待张辩走后,天子又给卢晃盛了半碗,笑道:“事给你办了,能慢慢喝点粥了?”
“这……”卢晃不解:“臣惶恐!”
“惶恐什么?”天子摇头,将碗放在他跟前,道:“甄氏进献制盐法、河东又建奇功,你都有功。”
“没得赏不说,此前反被幽禁。”
“这两碗粥就算补偿了,你可别怪朕小气。”
卢晃一滞,感动之余,一股莫名的恐惧自后背涌起。
他都知道!
卢晃走后,天子又命人下诏:召三公、诸皇子入宫!——周明府邸。
自金虎出发后,他便未躺在床上。
只坐在一张软榻上,以手扶额,强撑不睡。
这一夜,对他而言,太重要了。
江撼龙轻声走到他跟前:“殿下,船快靠岸了。”
周明即刻睁眼:“四处可有异动?”
“没有,雷振堂已发过信号,一切顺利。”江撼龙笑道:“方才李公子那边也传话来,金氏一切正常。”
“一山那出不了事。”
周明振奋起身:“你先带人过去,周角一登岸,即刻派人保护起来,先带来见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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