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刚过。
托月城内,那面硕大的擎天的水镜,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开始碎裂。
大片大片的水镜,向着地面坠落,
但不等那些玻璃似的镜面,坠落在地,那些水镜碎片,就化成了点点荧光消散……星星点点……
托月城内,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彻底沸腾。
“这他娘的什么情况。老子要看柳如烟。老子的柳如烟呢?”
“水镜碎了,锁妖塔里什么情况,我们岂不是看不见了?谁干的?”
“还能谁干的?柳如烟呗!她绑架了八国十二万天骄,该向外传递的消息,透过水镜,也传递完了……自然没必要留着水镜,让我等继续看热闹。”
“那盂兰节会,就这么结束了?今年的屠妖榜呢?魁首是谁?”
“八国子弟都被绑架了?锁妖塔里,也没有妖魔了,今年的屠妖榜榜单估计是空了……”
“那赌坊那边的开盘怎么办?我可是把全身所有的“灵玉”,都压了于新郎,会夺得魁首。”
“我全部身家,压的是姜半夏……不论如何,灵玉都得拿回来,让赌坊还钱!!!还有巫马一脉,盂兰节会提前结束,这帮巫觋,得赔偿我们的损失!”
“没错,去他娘的,还钱!!!”
……
而就在托月城,群情激奋的时候。
托月城,忽然地动山摇。
锁妖塔前,突然从地下升起一座几乎和锁妖塔等高的钢铁质地的“碑”!
碑上,雕刻着各种繁杂的花纹——是妖兽模样的雕花。而在铁碑的最顶端……镌刻着一个名字——林尧,积攒灵韵:十点!
刚刚还人声鼎沸的托月城,一下子又陷入寂静。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盯着那拔地而起的“铁碑”!
“屠妖榜?屠妖榜出来了?不对啊!他娘的……锁妖塔里,不是没妖了吗?还有,这林尧是谁啊?”
“锁妖塔里,有妖还是没妖,全凭柳如烟操控……换句话说,柳如烟想让谁是屠妖榜的魁首,谁就是屠妖榜的魁首。”
“林尧?这名字有点耳熟啊!这好像是……那个少年郎的名字……柳如烟师尊的名字……”
“有谁压了林尧?”
“不知道,但肯定有人押注!”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打劫八国那么多宗门,家族的灵玉还不够?托月城内,咱们手里的这点碎散灵玉,他们也不肯放过?”
“操盘……这妥妥的操盘!”
“我悟了,这托月城,就是个硕大的吃人的魔窟窿!我翻开托月城的所有书籍一查,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定睛凝神一瞧,才从字缝里看出来,满本上都写着两个字“吃人\"!”
……
而与此同时。
五湖明月赌坊内。
老道和娇俏少女,满脸笑意的回头,望向身后,一脸惊愕的赌坊老板。
老道轻声咳嗽了几下。
“老板……你看那屠妖榜。”“那么大,那么高的一座碑,却只有一个名字,按照屠妖榜,历年来的规矩,榜首是谁,已经无可争议。”
“老板……拿“钱”!”
赌坊老板,那个大腹便便的胖子,肥肉里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
“两位……我开赌坊这么多年?”
“为了赢钱,各种阴谋规矩,我都算见过……”
“但像两位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两位这算是……操盘?”
娇俏少女摇了摇头。
“操盘谈不上。”
“我们这么做,只是出于对太祖师爷的信任。”
“老板,我相信您也不想,让我太祖师爷,带着如烟大帝,亲自来管你要“钱”吧!你这里是托月城,最大的赌坊!我不信你拿不出“钱”来。”
赌坊老板的面色阴晴不定……
好一会儿后。
这胖乎乎的老板,才呼出一口浊气。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能拿出来……”
“只是多年积蓄,一朝散尽,往后,老夫双手一插兜,再也摸不到香炉软玉,直接摸到自已的亵裤……按照托月城的方言,也就是裤衩子。”
“但没关系……二位,老夫,拿得起放得下,老夫认栽!栽在柳如烟的手里,不丢人!”
那胖乎乎的掌柜,说罢,一甩袖子,扭头就走进了库房。
娇俏少女,回头瞥了老道一眼。“这赌坊老板,不会因为不想给咱们拿钱,跑路吧!”
老道捋了捋胡须。
“有这个可能!”
“但老夫棋高一招,已经提前把五湖明月赌坊给封死了。”
“不拿“钱”出来,他休想跑!”
“这些“灵玉”可关乎老夫能否拜林仙长为师,能否和柳如烟,成为同门……”
娇俏少女,瞥了老道一眼,无语的摇了摇头。
“日落之前,把灵玉装好!太祖师爷之前吩咐过,若他和柳如烟,顺利相认,要在日落之前,奔赴北邙山。”
……
托月城。
巫主阁。
巫马云溪,望着远处的锁妖塔。
紧张的咬着自已大拇指的手指甲……这是她幼年时的习惯,但自从成为托月城,新一代的巫主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心神不稳。
“水镜碎裂!”
“锁妖塔内的情况,无法再窥探。”
“魅魔……和那位,万法隐世仙君,接下来又会有怎样的动作。”
巫马云溪,此时在巫主阁内,来回踱步。随后,她又走到了那硕大的龟壳前。
她把手放在龟壳上,双手掐诀。
“巫祖……巫祖在上!”
“之前是子孙糊涂。”
“未能理解巫祖真意。”
“子孙,未曾料想……未曾料想,那自称三真万法门弟子的少年郎,便是……万法隐世仙君!”
“接下来,巫马一脉,该何去何从,请巫祖明示。”
龟壳旁边。
一支支蜡烛上,跳动幽蓝色的烛火。
龟壳上,不断出现新的裂纹。
但那些裂纹,迟迟没有组合成新的“巫族文字”!
最后,龟壳甚至咔嚓一声……
竟然四分五裂。
巫马云溪,看着裂掉的龟壳。
脑袋“嗡”的一声。
“巫祖……您这是何意啊?”
“子孙愚钝,请巫祖明示啊!”
可就在这时,一个幽幽的声音,在巫马云溪的身后响起。“原来用这个龟壳,可以联系你家已经飞升的先祖啊!”
“巫马启,飞升这么多年,还能和他留在人间的后代,保持这么亲密的联系……他人不错啊!”
巫马云溪,脑袋又是嗡的一声。
她缓缓转身。
随后双膝一软。
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她努力扶住身边碎掉的龟壳,才强撑住自已的身体。
“你怎么来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不对……”
“晚……晚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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