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嘈杂一片。
而地上,好不容易恢复了平静的荆天铭,望着孔子墨,声音依旧嘶哑……
“盖惊云就剩下一口气了……你的“墨尺”到底怎么回事,那把剑,在你手里时,没有这么大的威能。”
孔子墨的脸上,此刻少见的露出苦涩。
“因为“墨尺”在我手里,发挥出的“威能”,不到他全部威能的百分之一,这些年来,我虽然是“墨尺”名义上的执剑者,但是我知道“墨尺”对我的承认很勉强,非常勉强,它从未把我真的视为过剑主……因为“墨尺”曾经的剑主……是剑魁诛仙神君!”
荆天铭咽了一口唾沫。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个小白脸……你的爱徒,到底要干什么?他到底是哪一国的皇子?”
孔子墨望着,不断向茅草堆里的李淳罡,走去的青衫少年郎的背影,。
“我不知道!”
“我对我的爱徒……其实……知之甚少。”
……而另一边,在那青衫少年郎,迈步走向李淳罡的时候。
距离问剑山,有一段距离的空中!
众多宝船飘飞……
宝船上一面面的水镜聒噪。
“那死士要干什么?他想一人霸占李淳罡的剑道传承?”
“如果李淳罡的剑道传承,真的落到那死士手中,大周皇室,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还要我说多少遍,那王八蛋,和我大周朝廷,没有半毛钱关系,你们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李淳罡真是颠了……竟然问剑青天!“天”的威严,也是他能挑衅的?”
“沧溟天下,八十一位“帝皇天子”,都承蒙天恩,李淳罡对“天”不敬,哪一国就算拿到了他的剑道传承,得到的也是一个烫手山芋。”
“李淳罡,已经油尽灯枯,命不久矣了……问剑青天,为了什么?值得吗?”
“大概率,又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自由”……这世间,总有些愚钝修士,自以为能抗衡天道……通天大道不走,非要走那阴邪小路。”
“呵……为了四座天下的安宁与繁荣,“天”付出了一切!李淳罡,却要问剑青天,破坏秩序!可对得起这惶惶天恩?浩瀚岁月,是谁为天下苍生破开混沌?是谁为众生补天传道?又是谁,带领着世人不断追寻大道?这功绩难道不值得天下景仰?李淳罡这蠢货,却不走正途,这么多年,都不肯飞升天宫!愚蠢至极……井底之蛙,如何能明了世间的真义?野犬执剑,就妄想谈论自由?”
……
毗邻问剑山的玉门关内。
此时则人心惶惶。
关都尉府的水镜前,聚集的修士越来越多了。
不少修士忧心忡忡的仰望着天上……那道刚刚由李淳罡,挥剑斩开的硕大裂缝……那道天门,
“李淳罡剑斩苍天,不会引来天谴吧!天谴要是降临问剑山,咱们玉门关,距离问剑山那么近,不会受牵连吧。”“是啊,大家不远万里,来到剑气长城,为的就是重新开始,讨口饭吃,不能连前线都没去,就被天雷给劈了呀!”
“希望苍天有眼,要是降下天谴的话,只惩戒李淳罡一人!”
……
可就在水镜前,那些修士,嘀嘀咕咕抱怨的时候。
一群身披黑甲的兵卒。
忽然冒头。
那些兵卒,修为最次也是元婴境修为。
他们身上披着的黑色铠甲,还具备增幅修为的功效。
这些兵卒,此刻,直接冲进人群。
那些刚刚嘀咕李淳罡的修士。
被这些兵卒,捂住嘴,用锁链勒住脖子,直接拉进关都尉府,阴暗的小巷。
剩下的那些修士,则一个个的噤若寒蝉。
“这些修士,都是新来吧!他们不知道,在玉门关,嘀咕李淳罡的坏话,是取死之道吗!”
“这群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他们知不知道,没有李淳罡,万业长城,早就失守了!一群蝇营狗苟之辈,也配谈论李淳罡。”
“若天真的降下天谴,万业长城,将与李淳罡前辈一道,问剑苍天!“天”了不起啊!我万业长城,只有将军,没有天子,只有烽火台,没有祭天台!这么多年,守着沧溟天下太平的,是我万业长城的诸多修士,不是青天……”
……
而关都尉府内的一座二层阁楼内。蓄着络腮胡的邓御,背负双手。
他的身后,一个身披黑甲的兵卒,单膝跪拜在地上。
“将军……街巷上,所有非议李淳罡前辈的修士,都已经清理干净!还是依照老规矩处置?”
邓御微微颔首。
“老法子处置吧!”
“没想到啊!我这种任性之举,竟会被大将军夸奖!”
“大将军还说……我这法子,是真正的手动闭麦!”
“什么闭麦不闭麦的,我不懂!”
“我只知道,在我管辖的地方,不准许任何人侮辱我兄弟!”
随后邓御也抬起头,望向水镜。
他望向水镜里,那坐在一堆茅草里,两鬓斑白的中年。
“罡子……别死啊!”
“你死了,我就没有兄弟了。”
“没能剑斩白玉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天”要是降下“天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在你身边呢!我不懂你的剑道,但我知道,哪怕天翻地覆慨而慷了,我们也是兄弟。”
“而且……你不会死的。”
“你的靠山回来了,万业长城的靠山回来了。”
“你回头看看啊!”
“你的师尊,天策上将,剑魁诛仙神君,就在你的身后。”……
而就在这时。
问剑山,山巅。
那青衫少年郎,也终于走到了那堆茅草旁边。
他叹息一声,望着端坐在茅草堆里的中年。
“怎么老了这么多呀!”
而茅草堆里的中年,循声回头。
中年咧嘴,脸上带起一丝笑意。
“是来问剑山,求道的少年郎?”
青衫少年没有说话。
而那两鬓斑白的中年,则幽幽的一叹。
“我借了三百余万剑修的剑意,仍旧未能,剑斩白玉台……真是遗憾啊!”
“不过无妨……在我油尽灯枯,神魂溃散之后。”
“我刚刚借来的剑意,都会加倍回归到那些后辈剑修身上,算是我,李淳罡,借剑的利息。也算是给予他们的一场造化!不白来……都不白来……”
李淳罡仰天发出苍凉的笑声。
青衫少年微微皱眉。
“你之前就是这么打算的?”李淳罡没有回头,仍旧仰头望天。
“这是自然……若剑斩白玉台成功,那天上灵韵,将回馈人间,众生,未来能好过几十年,若剑斩白玉台失败,那我就传道沧溟天下所有剑修!让他们知我剑意。”
“就算我剑斩苍天失败也没关系……因为……自有后来人。”
“愿世间无羁剑士人人敢问剑苍天。愿天下惊艳后辈人人可剑开天门!”
李淳罡又笑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他的笑声中,多了几分悲凉。
“可惜……这一剑,没能让师尊看见……寿元将尽……我李淳罡,终究是等不到师尊回家了。”
可就在这时。
那青衫少年郎忽然一转手里的珠子,他从自已的第九法府中,忽然拿出一壶酒,一只酒杯,他把那酒杯斟满,递给李淳罡。
“蠢徒儿,谁说你师尊没看见你问剑苍天啊!你师尊看得真真切切,你师尊,觉得你这一剑,真的很不错,只比为师略逊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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