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支持兄弟的事业,尽一份北城人的力量。正好,沙记者作证,我的8位兄弟也可见证。
盖黑盖的话,让胡快沙比惊呆了。
这次,是盖黑盖先把酒喝了。他举着空杯冲着胡快道:以酒为誓,干了就是一家兄弟了。胡快沙比端起了杯,但谁也没干。
这么大的人情债,令人心惊胆战,这种甜蜜,喝下去就会变成毒药。他们知道,这是盖黑盖的怀柔手段,手段背后一定是夺取或巨大的占有。
俩人举着酒杯陷入僵局,这是最艰难的时刻了。干了,就意味着默认。不干,就会灾难再次降临。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胡快终于下了决心,不要施舍不上圈套。想到此,他把酒杯放下了。沙比的思路如同一辙,随之也放下了杯。这一放杯,盖黑盖脸上的三条牛筋横肉抖动了,面孔迅速难看,眯缝的蚂蚱眼洒出了一丝狰狞:为何不喝?
盖黑盖的这句问话,是一字一字带着冷气从牙与牙之间咬合出来的。两侧8个镖手的眉目同时露出凶相。
在这紧要关头,机智的沙比忽然笑了,他很随意地说,大哥,您别见怪啊,我这兄弟从来没受过这么惊人的恩惠,您的决定,把他整傻了。您看,我也蒙了。来吧,胡快,谢大哥的伟大关怀,干了吧。
沙比用眼神示意胡快不要强行对抗。胡快领会了,举了酒杯一片诚惶诚恐的样子说,这不是在做梦吧,大哥,您这样做,我无地自容啊!
盖黑盖由阴转晴狂笑不止:这算啥,你们听没听说,我盖某的一套100万的欧式公寓,无偿赠送友人的故事?我这个人,你们还不了解,有钱大家花是我人生的座右铭。
记住,要舍弃才能拥有,要学会分享才能生存。人与人之间总有不可忽视的联系,你否定这种联系拒绝这种帮助,你就会被孤立扼杀。就像刚才这杯酒,大家都干了,不干的人,立刻就感觉到有一种恐惧压来。
盖黑盖借题发挥,进一步把他的思想灌输给胡快沙比。
俩人又一次感觉到,这是一个非常阴毒无孔不入的野性人。
看见胡快沙比顺从的表现,盖黑盖开始要口供了,他貌似玩笑却很有针对性地说:大哥能做的都做了,二位兄弟,是否也借此机会互动一下,对大哥的决定有何表示?
这是逼问式的问话,没有答案是绝不会通过的。
胡快站了起来,双手握瓶恭恭敬敬给盖黑盖倒满酒,自己也倒上了,诚恳地说:盖大哥能把小弟当成座上客,已是殊荣,又免去了小弟的罪过,让小弟实在不敢接受。现在,小弟暂无报答条件,唯有不辜负大哥厚望,大赛争金夺银后,再谢大哥。
说完就先干了一杯:这杯酒是谢罪自罚。胡快又倒上第二杯面对盖黑盖:大哥的教导,小弟铭记,祝大哥的巨头公司聚财聚富再创辉煌。这杯酒请大哥同饮。
这次,盖黑盖发自内心地乐了。他高举酒杯冲着全桌人马叫道:好啊,现在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干了!众人同时举杯起立齐声说道:谢大哥厚爱!
沙比适时为盖黑盖满上了第三杯酒,也道出祝辞:盖总的仁慈宽容令我倾心感动,大老板的风度就是与众不同,承蒙盖总对我们的巨大关怀。
沙比是一个敢爱敢恨的男人,如日后有用得着沙比,沙比责无旁贷为盖总效力。沙比虽无大术,但是也略通用文章呼风唤雨的雕虫小技。请接受沙比一拜,敬上一杯大谢之酒。
沙比一番致酒辞,彻底让盖黑盖高兴起来了。沙比起身,面对盖黑盖深深地鞠了一弓。盖黑盖哈哈大笑连忙用手扶沙比:不必不必,都是兄弟了吗。
然而,让人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鞠躬的沙比,藏在西服领下的那支微型录音笔不和适宜地掉在了地上。录音笔与大理石地板碰撞着发出了清脆的音响。整个过程,都被盖黑盖收进了眼里。
盖黑盖的笑声立刻中断了,细细的蚂蚱眼盯住沙比问:这是什么?
沙比的大脑轰然一片空白,浑身上下生起一层鸡皮疙瘩,暗叫:完了。胡快紧张得要崩溃了,下意识腾地从座位站起来凝视盖黑盖,准备随时保护沙比。
沙比像从地狱里缓过来的人,勉强地答道:是我的钢笔,我的笔掉了。说着就弯腰去捡。但是,晚了。
盖黑盖的脚早已踩在了笔上。他亲自用左手把这支精致的录音笔捡了起来,目光一刻也没放过对沙比狼一样的审视。
沙比的汗流下来了,脸色变得蜡黄,从蜡黄又变成苍白。
盖黑盖玩弄着录音笔一字一顿地说:沙大记者,你是有备而来啊,像这样的劣质录音笔,太小家子气了,不过,也不能怪你,小报记者吗。我告诉你,以后采访,要把录音设备放在主人公的桌上,藏在脖子里不难受吗?这支笔归我了。
沙比要解释,盖黑盖手一发力,录音笔被捏得粉身碎骨。他平视前方说出了三个字:滚出去!
沙比无言以对。
气氛顿时剑拔弓张,整个大厅里静得能听到呼吸之声。
沙比沉默着离开了座位。8个镖手冷酷的目光追踪着沙比的背影。胡快做好了护卫沙比的一切准备,他暗暗运足了内气,随时等待事态发展的动向。沙比虽然勇敢智慧,但毕竟是文化人出身,这意外的惊变场面,让他的精神承受着从未承受过的恐怖。
他极力控制着重如千斤的脚步,每迈一步,都有一种绝望在摧残着灵与肉。胡快眼看着沙比的失控状态越发严重,就对盖黑盖说:大哥,失礼了,我去送送他。
盖黑盖没动声色,用目光压住了他。
当沙比艰难地接近了镀金的厅门,刚要拉动扶手,盖黑盖的声音从后面响了起来:沙大记者,留个纪念吧。话落,手起,球出,一道旋转的白光疾如流星飞向沙比。
随着一声脆响,厅门的雕花玻璃哗哗碎落,汉白玉石球穿过了玻璃门,门厅外,一个端盘的服务生痛叫着倒在了地上。沙比幸运地躲过了这狠命的一球,他惊愕地转过头望着阴毒的盖黑盖。
沙比哪里知道,没有胡快,他已经躺在地上了。
当盖黑盖出手的瞬间,胡快已神速贴近了他的侧翼,在盖黑盖的肘关节处轻轻一托,改变了球线的方向。
盖黑盖没有料到,他那百步穿杨的飞球命中率,被胡快轻而一举地破了,这等于撕了他的脸皮。
他狂吼一声:给我废了他!立刻,8个镖手刷刷刷恶狼似的围向胡快,一顿风暴般拳脚倾泻在胡快的面门、胸口、软肋、小腹。胡快原想挡驾一下,退出去算了。
然而,镖手们的攻势愈加凶狠,他被这致命的拳脚激怒了。在腾、跳、闪、躲成功地破坏了镖手们的拳锋劲脚后,胡快一个旱地拔葱跃出了包围圈,亮出马步,回力鞋扣紧地板发出吱吱怪声,以守待攻。</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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