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闻言脸色微变,尽管心中一百个不愿,但婆婆给新媳妇立规矩,却是谁也挑不出错处的。
幸好刚才二人相处得还算和睦,想来这立规矩,也不会太过刁难与她。再者就算不看时清臣的面子,也要对她身后的柳家顾及几分。
谁知文氏一开口,便要她从行、住、坐、卧等,最基础的规矩学起。作为大家闺秀的她,早将这些粗浅的规矩刻在了骨子里,根本不需要学习。
直到此时,柳氏才终于意识到,文氏这样做,不仅是有意刁难她,还要当众羞辱她,为的就是要让全府看看,谁才是当家主母人。
但是尽管想得再透,她也只能生生受了。整个一下午,柳氏都在院子中,顶着水碗练站姿。两个时辰后,又被唤到文氏床前跪着捶腿。
晚饭时,柳氏便立在一旁为文氏布菜。饭后,文氏去园子里溜达,她却要同丫鬟一起去小厨房,熬煮婆母的药膳。
直到伺候文氏喝完药膳后,柳氏以为该放她回去了。却不料时首府派人传信来,说要歇在姨娘那里不过来了。
今日是初一,本应是宿在主母院子的,现在当众被闹了没脸。文氏将胸中的郁气,全都撒在柳氏身上。
她命柳氏立在床前打扇,夜里就睡在她的脚踏上,帮她这婆母看着被子。
如此明晃晃的刁难,让柳氏咬碎了一口银牙。但婆母的要求她尽孝,她若敢有半个不字,改日传了出去,她的名声毁了不说,还会连累家中姐妹的婚嫁。
一夜过去,柳氏便被折腾得形容憔悴。她离开正院儿后,心中竟然思念起前世那位武夫来。
当时,她也是初为新妇,婆母想刁难她,可就是她那从未瞧上眼的夫君,宁愿担了不孝之名,也将立规矩的事挡了回去。虽然这样的事,一直被人嚼舌根,但更多的还是其他妇人的羡慕,都说她找了个知道疼人的夫君。
那位内宅妇人没受过婆婆的磋磨,偏生就她这般好命,被夫君放在手心儿里护着。
柳氏越想越心酸,顶着蜡黄的脸色回到院子。看到的却是睡了一宿好觉,此刻正神采奕奕的新婚夫君。
时清臣在看到柳氏回来的第一时间,便向她身后打量一眼,见她昨日提去的食盒没有拿回来,便神色不快地追问道:
“昨日为夫不是叮嘱过你,要将那套瓷钟带回来吗?现在怎么没看见,可是落在了母亲的院子里?
柳氏一听他这话,满肚子的委屈立刻化成了怨恨。她昨日在婆母的院子里,差点被折腾去了半条命。
他这位当夫君的,一开口却只关心那套瓷钟有没有带回来。而自己的妻子一夜未归,时清臣显然也是毫不知情的。
柳氏在家中是嫡长女,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娇养着长大的,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她当下便湿了眼眶,伤心失望地看着时清臣。
见柳氏这副样子,时清臣不仅没有半分怜悯,反而带着怒意地质问道:“竟是真的没有带回来?
这么点儿小事你都办不好?现在立刻去母亲的院子,将那套瓷钟取回来,如果取不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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