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烟气缭绕，案台之上那三枚长香竟是刚好燃尽。
芮可儿冲历任宗主灵位一礼，以周遭灵力凝聚于手，顷刻间化作三支新香。
“师父，这养神香可燃百年不断，今日可儿一来便见其燃尽，怕不是您又捉弄可儿。”
她指尖燃起一朵朱红道火，将以灵力汇聚重构的养神香点燃，旋即轻摆皓腕，将火甩灭。
芮可儿凝视道绫灵位许久，轻叹一声进而敬香。
“可儿年岁尚小之时，师父便告知可儿，敬香不可吹火……”芮可儿那对朱红眸子之内眼波流转，缓缓道：
“却不曾想眨眼之间，与师父已相隔万年。”
再拜三次后，芮可儿忽然察觉一丝古怪，她后退半步，单手向前一抓，竟在虚空中径直抓出一道飘忽不定的青白光点。
“灵明未散！”
芮可儿瞳孔一缩，直接将灵力汇聚在那光点之上，数息后其渐渐化成一道人形虚影，便直直立在芮可儿眼前。
“师父……”
道绫虚影未有回应。
芮可儿心头一紧，又旋即冷静下来。
道绫灵明未散也不过是保留了一丝轮回转世的机会，若要苛求其对自己回应，未免有些难为这点被分散于此的灵明。
“师父有何执念？”
芮可儿问道：“是否仍在挂念师丈去向？”
“道绫”没有反应。
“那是在挂念宗门延续？”依旧无声。
芮可儿沉默，若非挂念这两样事物，师父她还有何心愿未成？
“还是说……”
芮可儿咽了咽口水道：“师父还是惦念可儿？”
道绫的虚影有了一丝波动，可片刻之后又归于平静。
芮可儿轻叹一声，试图牵起道绫之手，却发觉自己双手径直在她臂前穿过，竟引得那丝灵明又飘忽起来。
她旋即苦笑，暗骂自己怎么失了方寸，哪里听说过残留的一丝灵明能够触碰的？
“师父，可儿现在很好。”
她轻声道：“可儿在您与历任宗主面前与夫君成婚，得他怜爱，千难万险之下为可儿凝聚现世肉身，使可儿能够立足现世。”
芮可儿脑中闪过那袋不知何处而来的军粮消散的画面，顿了一下继续道：
“可儿现今与夫君生活在现世，业已成婚，也有了自己的工作……工作就是那种东西！干活换取报酬，类似宗门任务，师父您能理解吧？”
道绫的虚影依旧没有变化。
芮可儿笑了笑，轻声道：“其实可儿也知道师父现今的状态，但心中这些话就是想要说给师父听的……”
她一边缓缓说着而今的点滴，一边为道绫这丝灵明缓缓注入灵力。
看其飘忽不定的样子，怕不是自己晚来几日便会破碎，届时即便是两位圣人联手施法也断难为其重入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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