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员外内心愤恨,但碍于脸面不好发作,只好用力挥了挥衣袖道“告辞!”
今日颜湘对相里夫人又有了新的认知,原先只觉得她温柔和善,可没想到她面对无理之人,竟也能如此强硬果断,难怪府里众多仆役都服她。
“舅母,你今天真厉害。”
相里夫人给她夹菜,眼尾上扬道“你受委屈了,今日多吃点。”
“母亲,我们要不给小妹补办个接风宴?正好趁此宴请宾客,当众宣布小妹的身份。”相里钰提议道。
“还是别这般大动干戈吧。”颜湘反对道,一想到在宴席上,自己要面对众人的打量和议论,便浑身不自在。
“此举甚好。”相里夫人赞同道,“日后我们不能时刻守着你,可你独自在外又会受委屈,倘若公开了你的身份,那就是对你最大的庇护。”
颜湘眼眶湿润,小嘴一撅,眼泪便啪嗒啪嗒地坠下来,引得母子俩一阵错愕。
相里夫人拿起手帕替她擦泪,细声哄道“这是怎么了?可是还受了别的委屈?”
颜湘晃着脑袋,吸吸鼻子道“我就是觉得……你们待我这般好,如今的我好幸福。”
“好孩子,先前你受苦了。”
她顺势钻进相里夫人怀里,忍不住心想道原来这就是家人啊。从前在颜府,虽然待遇不差,但颜湘更像是游离在外的人。她知道比起自己,父亲更在乎姨娘和弟弟,他们才是和谐的一家三口。
“方才舅母提到两家婚约,是什么婚约?”
相里钰说明道“原本两家是打算联姻的,并且已经商议好了,只是还未曾上门提亲。”
“联姻?你和杨小姐?可我看你对她并无情分。”
“不过遵从父母之命罢了,但就算如此,若成了亲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于她。”
用了晚膳,颜湘便没有再回商铺,正巧又收到了凌书瑜的信件。
“他如今也在清州,有何事不能当面说?”她嗔怪道,双眸却抑制不住地弯下来。
凌书瑜抵达清州已有两日,认为该以她未婚夫的身份递帖拜访,方显礼数,故写信询问她的意见。
“大人,颜小姐让我帮忙传话。”
“什么话?”
“好。”
他表露出几分疑惑,恍然后不由得失笑,待管事备好礼品,他又亲自清点一番,才安心歇下。
翌日清晨,凌书瑜身着雪白色衣袍,袍上镶绣着金线流云纹样,腰间是朱红白玉腰带,手持玄清透雕折扇,低调却不失涵养,尽显翩翩风度。
他暗暗在心中组织言语,无意识地用折扇敲打掌心,双眉紧蹙。
“大人,我们到了。”
待守卫前去通传,凌书瑜便命人将礼物都抬进去,确保没有遗漏才跨门而入。
“阿喻!”颜湘想先行跑去迎接,谁料却被相里钰拽住,寸步难行。
“你一个女儿家,能不能矜持一点?”
她无言,自己有不矜持吗?
“伯父、伯母。”凌书瑜率先问候,礼节周到。
相里夫人略一颔首,“凌大人快请进。”
“您是长辈,唤我书瑜便好。”
往正厅走时,颜湘好奇道“你怎么来得这般早?”
“既是拜访,怎可让主人家久等?”
“别客气,我们家不在乎这些礼数。”
相里钰却不合时宜地插嘴道“在乎。”
颜湘不满地瞪他一眼,“你今日为何总与我唱反调?”
“我说的是事实。”
她不再争辩,转而对凌书瑜说道“我二哥就是爱说笑,你别在意。”
凌书瑜仍挂着笑,“可以理解。”
正厅里,俨然摆着他送来的各种礼品,全是御赐的名贵花瓶、绫罗绸缎,尽管只有十几件,倒也不觉寒酸。
“一点薄礼,还望笑纳。”
相里钰拿起画卷,觉得它与其余礼品格格不入,故而问道“这是?”
“这是家师亲手所作,他得知我将拜访贵府,便嘱咐我务必要将画卷奉上。”“快打开看看!”颜湘兴奋地催促,迫不及待要欣赏画作。
画卷一展,一幅春日牡丹图跃然纸上,右上角除了题诗,还有文鹤的专属印章。
众人惊呼这竟是文鹤的真迹!
文鹤是辅佐先帝的最后一位宰相,可自打致仕后,他便隐退山林,不曾有任何消息,也不曾公开新作,所以这春日牡丹图,世间仅此一幅。
“凌公子竟是文鹤先生的弟子,难怪如此有才情。”相里钦赞赏道。
“伯父过誉了。”
“都别这么客气了。”颜湘转了话头,“舅父舅母,距离用膳还有一会儿,我先带阿瑜在府里转转。”
“去吧。”
相里钰又要一声不响地跟上去,却被相里夫人叫住,“你别去了,我相信湘儿懂分寸。”
他不情愿地嘀咕“她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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