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灼离了那处,于城中寻得一家客栈歇脚。他将宝马交予伙计牵去照料喂食,自己则在店内购得数碗薄酒,意欲借酒浇愁。
闷酒入喉两碗,他脑海中忽如灵光乍现,一条出路明晰起来:“是了!青州慕容知府,想当年众人皆为纨绔子弟时,彼此尚有一面之缘。我何不前去投奔于他?其妹慕容贵妃圣眷正隆,若求他代为打通关节,我再引兵踏平梁山以报前仇,如此这般,或可将功补过。”
心中计较已定,呼延灼遂放宽心怀,安然睡去。次日破晓,便即启程出发。行了整整一日,尚未抵达青州,而天色却已渐趋昏暮,人马皆疲惫不堪,焦渴难耐。
正此时,幸见一家野店,呼延灼赶忙驱马前往。他率先于水缸中汲起一桶水,喂饮那匹宝马,而后随手将马拴于门前大树之上,解下衣甲,卸去马鞍,皆放置于门边。
他步入店内坐下,将双鞭置于桌上,唤酒保取来酒肉,吃喝一番。待望向店外,夜幕已然降临,呼延灼一时不愿摸黑赶路,便叫来酒保,取出些许碎银递与他道:“今日我于此处借宿一宿,你且准备些草料喂我的马,明日一早我便离去。”
酒保面露难色,说道:“客人,您歇宿于此倒也无妨,只是有两件难处。其一,小店并无上好的床帐;其二,临近之处有一座桃花山,山上盘踞着五七百个喽啰,只怕他们会前来骚扰。”
呼延灼闻听,呵呵轻笑:“我本是出兵征战之人,只需有一方寸之地,便能安睡沉稳。至于那桃花山,你且瞧瞧我这对鞭,便是他们全员倾巢而出,又怎能敌得过我万夫不当之勇?”
言罢,呼延灼令酒保取来面饼果腹,随后烧了热水烫脚,将马牵至屋后院子里,在店内铺就一榻,和衣而卧,双鞭则置于手边,未几,便沉沉睡去。
约摸三更时分,静谧之中,忽闻酒保哭爹喊娘,高呼冤枉。呼延灼猛然惊醒,一跃而起,抄起双鞭,疾冲出门,厉声喝道:“有贼寇前来么?”
酒保泣不成声:“小人起身去添加草料,却见篱笆已被推倒,相公的马亦不见踪影。您瞧,那三四里外,火把明灭闪烁,定是偷马的贼人无疑。”
呼延灼自梁山一役后,诸事不顺,如今连御赐宝马亦被盗走,心中怒火,恰似汹涌澎湃的波涛,几欲将这桃花山一鞭击碎。
他当即迈开大步,追将出去,然夜色浓重,黑灯瞎火之下,又怎能追得上?盲目追了一程,再看前方,唯见一片黑洞洞,全然不知那火把究竟转往何处。
呼延灼脚步拖沓,缓缓回到野店,眼神空洞无神,终是忍不住落下几滴英雄泪:“唉,命运竟如此多舛!此马乃御赐之物,一旦丢失,罪责难逃。”
那酒保倒是心地良善,见此情形,心生怜悯,出谋划策道:“相公切勿灰心丧气,待明日前往州衙告状,知府大人若肯派遣官兵,定能夺回马匹。”
呼延灼闻言,微微点头,强自振作精神,挨至天明。他将金带所换得的银两,悉数交予酒保,雇其用扁担挑着衣甲、鞍鞯,二人徒步赶赴青州。行至府堂之前,呼延灼宣称“东京故人前来拜会”。慕容知府闻报,赶忙迎入,一见之下,不禁惊诧道:“我听闻将军前去征剿梁山泊草寇,为何会来到此处?又为何这般狼狈不堪?”
呼延灼长叹一声,将前情诸事一一详述。慕容知府听罢,温言抚慰:“虽折损诸多兵马,然此非将军之过,皆因贼人狡诈多端,且麾下猛将如云,实乃朝廷起初小觑了他们。我有一计,还请将军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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