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英扭头就走,哗啦一声,撞上了几节石榴枝,顾不得管脸上火辣辣的痛,继续快步向前。
王月英的脾气,得理不饶人,无理挣三分,还特别爱臭美。
被石榴枝上的刺划花了脸,却没停下来讹人,这让小桃更加确信...对方怕得不是玉米叶,而是沈青。
想到这里,她朝沈青感激一笑,“谢谢哦~”
沈青佯装困惑,“人,是你撵走的,谢我做甚?上回简修了下屋顶,连续下了五天的雨,你家房子还漏水不?”
“不漏了!”小桃摇了摇头,“这场雨...可算不用寻盆、寻碗,接漏下来的雨水了。就是最后一天,门后和衣柜那儿,有一点点漏雨,量不大,一天都接不了一碗水。”
沈青凝眸看向屋顶。
经历一场暴雨,瓦片泛起了青灰色,甚至长了些青苔。
再淋上几场雨,怕是又要回归‘屋外哗啦啦,屋内淅沥沥’状态了。
“丫头,茅草卸哪块啊?”
开腔者是个一脸褶子的老头,名叫李贵,和豆子爷认识好多年了,有祖传的晒茅草、织壳子、制土砖、建土房手艺。
“等一等,”小桃环视一圈院子。
西边地势低,土壤很湿,一踩一个深脚印,南边离屋檐太远,且卸在那儿影响出行,
末了,她抬手指向厨房侧墙旁的空地。
“卸那儿吧,需要铺晒布吗?”
“不用,大启,卸茅草喽~”
大启,个头不高,长着一张娃娃脸,一笑就有一颗虎牙露出来。
他是李贵的孙子,至于儿子...跟着工头,给人建房子去了,干的是苦力活,一天能落个6~8毛钱。捆绑‘茅草-板车’的两根粗麻绳,是‘X’形交叉绑着的,交叉点还拧了好几下,以来固紧麻绳。
爷孙俩解麻绳、卸茅草起来,很是干净利落。
站在车头,解开系在两侧车把上的绳结。
两手各握一根麻绳,互相交换四回。
手臂蓄足力量,上下一挥,再向两边一甩,麻绳就落地了。
取下车上的木叉子,那工具由桑树制成,三根尖尖的分叉+一节长枝子。
不是拼接的,是桑树自然或人为干预生长出来的形状,剥皮、打磨、修剪一番,就是木叉子了。
木叉子的尖端狠狠插进茅草,柄端抵住胸口,咬紧牙关向前走,靠着强大的推力,将茅草推倒。
一时间,干枯的茅草噗簌簌往下落,
不用担心茅草会被弄乱,它们早就被细麻绳,绑成一个个水桶粗的小捆。
须臾,车兜见了底,小桃拎壶倒水,递给几人喝。
小桃看向李贵,“大爷,茅草一车多少钱呐?”
“一车都是一块钱,豆子爷给过钱了,丫头,你想结账得去找他。家里还有事,我就先回了,大启,你留下来帮忙,练练手艺。”
唉---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