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走到井旁,咕叽咕叽,压了一桶水。
接着,拎着水桶往前冲,朝人群里靠北边站的那波人泼水。
哗啦---
北边的,惊慌往后退,但鞋、裤仍是湿透了。
南边的,杵在原地看热闹。
“沈...沈青,你...干嘛泼水?”
那位自称‘过来人’的妇人,捋了捋脸上的水,气得直结巴。
人群里,属她淋水淋得最多。
沈青眼神冷冽的看向众人,“呵呵!
水,泼到别人那,就是个乐子。
泼到自个这,就往后撤。
沾水多了,还狗急跳墙。
果然,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
在麦场断亲时,两家已达成共识,往后遇见,权当对方是陌生人。
李老太甭说小腿断了,即便真瘫了,那也跟我没半分钱关系,更轮不到我来出医疗费。
不过,若诸位善心爆棚,不忍看李老太受苦,想搞个集体募捐啥的,我也不会阻拦的。”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往后退,生怕兜里的仨瓜俩枣,被人惦记上。
其中,属杨红好友退的步伐最大。杨红急了,“沈青,我婆婆是为你摘桃受得伤,你就必须得负责。这事,即便闹到衙门,我也占理。”
“衙门?好新鲜的词。”沈青走向车兜,“胳膊脱臼,小腿断了,是吧?”
“嗯!
还记得嘛,你小时候贪玩,喜欢到处跑。
有一回,跑迷路了,躲人家麦秸垛里。
是我,是我走到脚心发痛,才找到了你。
我牵着你的手回家,给你煮了一碗杂粮面条,还卧了一荷包蛋呢。
大青,奶是真心疼你的,如今,你有能耐了,奶求你念在荷包蛋的份上,帮我跨过这道坎吧,我真不想变成瘫子。”
小老太一开口---满嘴跑火车。
“李老太,你又记差了。
那碗面,是你们吃完饭,锅底粘了些糊面条,锅铲一铲,又加瓢水,煮出来的。
至于荷包蛋,更是进了当时话都说不全乎的沈小海肚子里。
第二天,扬红还因儿子积食腹胀、呕吐,跟你干了一架呢。”
说完,左手避开众人视线,摸出裤兜内的大针,透过车框木板间的缝隙,猛扎小老太的左胳膊。
“哎唷---”
李老太吃痛惊呼,哐哐,上半身在车兜内晃来晃去。
杨红:“妈,你咋了,哪里不舒服?”沈青笑了笑,“是啊!咋突然抽搐了,莫不是有隐疾?”
他把手伸进车兜,继续扎人。
“你---”
李老太又痛又气,急得挥右胳膊欲打人。
沈小花眼疾手快,大步冲上前,用力拖拽住她的右手。
扬红愣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啥。
沈青却手上动作未停。
当腰部传来剧烈刺痛时,李老太怒气上头,脑海空空,唯有一个字---打。
其实,婆媳俩出发前,沈有根叮嘱过老伴全程躺着,假装虚弱,慈祥点,甭动怒,更别和人动手。
但是,暴脾气上来了,哪还顾得了那些叮嘱。
“滚开~”
李老太推开沈小花,起身坐了起来,扯掉碍事的固定带,挥着双手,想抓破沈青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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