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就坐在宋南姝身旁的小杌子上,为宋南姝打扇。
夜风徐徐,夏虫低鸣,树影婆娑。
屋内黄澄澄的暖光,从敞开的窗扇照射出来。
廊庑下纱帐与灯笼随风轻摆,忽明忽暗的光团,落在宋南姝的发间或眉眼。
迎春见宋书砚手里拿着个盒子,撩开纱帐跨进廊庑,她正要俯身叫醒宋南姝。
宋书砚摆手,示意迎春不必叫醒宋南姝。
迎春笑着行了一礼,静悄悄退下。
宋书砚撩袍靠着倚栏坐下,看着宋南姝的睡颜,凑近了些,用目光描绘着宋南姝的面部轮廓,眼底是比屋内灯光更温柔的细碎暖光。
对宋书砚来说,没有比现在更让他感到自在舒适的时光。
宋南姝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就这么安静怡然地睡着。
这画面在宋书砚的脑海中出现过无数次。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宋书砚转头朝院门外瞧去。
胡管事带着拜帖进了院门,还没开口,就见自家公子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将手中拿着的匣子放在宋南姝身侧束腰小几上,宋书砚缓步从檐下走出来,将纱帐拢好。
“公子,威远将军府遗孀沈大夫人派人送来拜帖,就在咱们宋府门外等着,说要见我们姑娘。”胡管事将帖子奉上。
威远将军府遗孀沈大夫人,那不是姜家的嫡长女……
那是他阿姐的亲姐姐。
若说姜家不想认回宋南姝,他理解,毕竟把姜箬璃当做亲生女儿养在身边十几年,舍不得人之常情。可姜家人决定不认宋南姝后,宋南姝已经远离姜家了,姜家人又为何要频频招惹?
宋书砚接过草草看了眼,回头看向坐在光影之中的宋南姝。
飞虫想飞进廊庑、屋内那片澄明的光明,扑棱着翅膀在随风起浪的纱帐上飞撞。
在宋书砚看来,姜家人就如同那些惹人厌烦的飞虫。
“去回了,就说阿姐重伤,服药后歇下了。”
宋书砚刚将帖子递给胡管事,便又有下人匆匆而来。
“公子,门外来又来了客人,说是……姜尚书。”
宋书砚眉头轻轻一抬。
“公子,姜尚书……不好不见。”
胡管事低声劝宋书砚。
“公子将来是要入仕的,不好提前得罪了贵人。这姜尚书突然前来,怕还是为了柳家世子的事,总得听听姜尚书要说什么!姑娘在京中还有生意,要是得罪得太狠了……”
“那就,请进来吧!”宋书砚开口,“别打扰阿姐,她难得能睡一个安稳觉。”
他也想听听这位姜尚书,要说些什么。
姜裕行听说了今日长街之事,外面纷传柳云珩给宋南姝下毒,要害宋南姝性命,夺宋南姝产业!
虽然,他知道以柳云珩的品行,定然不会是下毒害人之人。
可……许多勋贵都瞧见,说宋南姝在长街和柳云珩闹开,是因为抓到了下毒的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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