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宋渊隐隐感觉有人细心的将他送回客房并贴心的盖好了被子。
等他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的黄昏。宋渊简单洗漱过后便打算在丞相府里四处闲逛,摸清这里的基本布局。
还有一件事情十分重要,他得找夜鸦商量一下留在丞相府的长久之计。毕竟“救命恩人”总不能赖着不走吧,故而以什么理由留下来是很关键的。
等宋渊走到之前碰见夜鸦的花园却不见夜鸦的身影,唯有花园中央的杉树下坐着一道美丽的倩影。
正是皱眉不展、闷闷不乐的李瑶芝。
“李姑娘,可有心事?”宋渊走到杉树前,与李瑶芝隔着相对绅士的距离坐下。
正在忧愁着某些事情的李瑶芝被宋渊一句“李姑娘”把思绪拉了回来,她勉强露出一丝疲惫的笑意:“宋公子怎么来了,多休息一会儿才是。”
“休息够了到处走动走动,这不正巧碰到佳人愁思,如若李姑娘不介意的话可以同在下说道说道。”宋渊笑容满面,他还是很愿意给李瑶芝这个单纯善良的姑娘当知心人的。
李瑶芝也对宋渊有种天然的亲近,虽然认识不久却总感觉他是自己多年未见的老友。听宋渊这么说,李瑶芝也对其放下了防备。
“今早我父亲被陛下传旨召进宫去了,听说有二十位三品以上的官员联名弹劾我父亲。”李瑶芝说出了自己担忧的事情。
宋渊听着李瑶芝的讲述,脑子里开始分析起来。
李仲文是什么人?是无论朝廷还是民间都呼声极高,威望鼎盛的第一权臣。他自然是不怕弹劾的,但二十位三品以上官员联名弹劾着实不是小事。虽说难以撼动李仲文如山岳一般稳固的地位,却也会造成不必要的负面影响,甚至于皇帝对他的印象。
“李姑娘能否把整件事情展开来说?”宋渊需要了解事件始末,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是这样的,我父亲有一位很器重的门生叫苏必先。他在我父亲的引荐之下,年方二十九就已官至水部郎中。但这个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我父亲面前他表现出忠心耿耿、一心为民的样子。实际上苏必先是个忘恩负义中饱私囊的小人。”
“朝廷命他在塞北古莫河修建堤坝以防水患,谁知他侵吞朝廷下拨的银两,修建堤坝偷工减料导致洪水冲毁堤坝淹没了大片塞北农户的房屋和庄稼。在刑部审问他时,他竟然说是受我父亲指使才贪污的银两,而那些银子都用来‘孝敬’我父亲了!”
“因为苏必先的恶意诬陷,我父亲才被人联名弹劾。”
李瑶芝说到这是越想越气,李仲文对苏必先不薄,可以说没有李仲文的提携苏必先这会儿顶多是个翰林院侍诏,哪能青云直上不到三十岁执掌水部司?
着实是狼心狗肺、恩将仇报。“李姑娘别急,这件事情右丞相处理起来实在是太简单了。因为仅凭苏必先一面之词实在难以服众,而且想必弹劾右相的官员皆是左丞相陆嵩的人。陛下肯定会有自己的判断。”宋渊在原本世界本就是法学出身,这种事件算是撞到他的专业上了。
这一次针对李仲文的计谋可以说是破绽百出:第一点,苏必先的话可信度存疑,只靠一个人的口供是无法下结论的。第二点,弹劾李仲文的三品以上官员估计都是左丞相陆嵩的人。然而右相李仲文与左相陆嵩不对付人尽皆知,故而不难想象这是一场刻意的陷害。
“宋公子说的句句在理,等父亲回来我定会提醒他。”李瑶芝对宋渊的说法很是惊喜,原以为他只是个游历江湖大大咧咧的豪侠,没想到心思也是如此的缜密。
“李姑娘过奖。”宋渊说道:“李姑娘平时很喜欢来这花园纳凉吧。”
“真被宋公子说中了,我一有烦心事就往这花园跑。这棵杉树是我娘亲十多年前种下的,一转眼就亭亭如盖了。”李瑶芝想起了某些不太愿意回忆的往事。
“那丞相夫人……”宋渊立马意识到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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