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茜自幼集父兄宠爱于一身,被纵得心高气傲,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兄嫂也都让着她,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让着她。
寻常母女之间那些玩笑的昵称,就像袁景给自己女儿起小名叫奶糖,袁茜和袁景之间也是没有的,她们不算亲厚。
苏念母女自不必说,芊芊可以随时召唤母亲来给自己干活,带孩子、料理家务,可袁景都没有,无论怎么亲近,她都不可能使唤瓦嬷、阿妗做那些事情。
她的边界感和疏离感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
连这次和姚家谈判,袁景都是小心翼翼地邀请瓦嬷和阿妗,她懂事得让人心疼,她从来都不好意思麻烦别人。
三十多年她活得小心又谨慎,仿佛她生来就真的像是来还债的,无论钱债亦或是人情债她都不想多沾。
即便是刚回泉州在瓦嬷家做伸手党的日子里,她每天都战战兢兢的。
只要不是她凭自己努力得来的东西,她都接得不踏实,因此她也不了解被爱是什么滋味,会把亲密关系当成救命稻草。
猛然回忆起那个瞬间,袁茜对袁景说:她成年了,没人有义务供她继续念书,家里谁都没有义务白给她钱花......
一桩桩一件件,袁茜走了一路,想了一路,思索着跟女儿相处的瞬间,不知不觉地竟走过好几站公交车。
她恍然大悟,女儿缘何与她如此生分了,那一刻,她整个人都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到家的时候,林向良正把鸡骨架从汤中捞出,耐心地撕鸡肉。
看到老林,袁茜像个考试没及格的孩子,满腹委屈与酸楚瞬间倾泻,她从背后抱住丈夫,泪水打湿了男人的卡其色羊毛衫。
老林并没出言安慰,而是默不作声继续手中的活计,生怕打断爱人情绪的释放。
他知道,袁茜多半是意识到自己曾经做错了。
其实她总是偷偷一个人溜去步榕驿的时候,老林就知道,袁茜心中的愧疚在滋生,如此才能慢慢地发现自己对女儿的亏欠。
亡羊补牢,犹未晚矣,解铃还须系铃人。
袁景出院,前来看望她和新生宝宝的人络绎不绝,芊芊还说这是高级的月子会所,至尊VIP单间。
婴儿床上,奶糖睡得甜香,小小的一团,小脸软软挪挪,像一颗白胖的大福团子。
最令袁景感到意外竟是文旅局非遗中心的人造访,他们一直都在关注袁景的直播和她那些精彩的小视频,当然这跟那日在蟳埔村与徐诗雅的邂逅有莫大关系。
花朝节那天,徐诗雅拍摄的特辑问世,采访中提到见过簪花的妈妈,让她亲眼见证独立女性的觉醒时刻,这可是顶流明星的背书啊,
一句“今生簪花,来世漂亮”响彻泉州,去蟳埔村打卡的游客激增,直播间的考古专家们更是扒出袁景当天的直播回放。
画面中,袁景的单亲妈妈独立宣言,更是火出圈,在互联网上引起热议。
恰逢泉州要举办以一带一路为主题的世遗文博会,他们想邀请袁景来担任泉州非遗的网络传播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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