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狴犴突然大力鼓起了掌,吓了众人一跳,“她说的没错,这才是真相,可惜……”
淮狴犴再次叹了口气:“你不适合使用厌宗的能力,因为你从来都不坚定——而不坚定的后果,下场一般死得很惨。”
吴宁咬了咬嘴唇,沉默不语。
“好了,那我们就开始吧。”淮狴犴打了个响指,“我愿把这个修炼称之为——梦魇。”
刹那间,几人眼前纷纷虚幻,而后全部陷入了各自接踵而至的无限梦境中。
……
十年后。
吴亦,吴狄,吴彦站在了淮狴犴的面前,眼神和心志早已不复当年。
“怎么样?”面前的淮狴犴看上去和十年前无异,仿佛他是时间领主一般,岁月一点都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
众人静默着,最终还是吴彦先开了口。
“师傅……这里,还是梦境么?”吴彦的嘴唇哆哆嗦嗦着,开口问道淮狴犴。
“是,又不是。”淮狴犴轻叹一声,“我早说了,你们会后悔的……”
“吴宁呢?吴宁哪儿去了?!”吴狄自言自语地吼道,似乎马上就要疯癫。
“她么?”淮狴犴露出了可惜的神情,“她没有信念和答案,因而坚持不了自己心中的道……已经疯了,最后的时候,我给了她个痛快。”
“不!你说的都是假的!只要我现在自我了断,醒来后就一定会再见到她的,对么?!”
吴狄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他明白,眼前的淮狴犴可能不再是幻觉——因为他在这么多梦中,除了吴宁,没有再见过任何一个同门的人……“吴亦,拉他下去吧。”淮狴犴有些恍惚,不忍再看到曾经最意气风发的弟子——也是厌宗唯一的天铠弟子。于是招呼着最早清醒的吴亦,控制意念把吴狄拉了下去,让他冷静冷静。
“吴彦,你过来。”淮狴犴招呼道。
“是,师傅。”吴彦答道,走了上去。
作为一个“何处即真实?何处都是真实”的信念者,吴彦幸运地并没有陷入淮狴犴的幻觉那么深,所以也是此时最清醒的人之一。
“这禁术你拿好。”淮狴犴递给了吴彦一卷竹筒,“现在的你,已经有资格修习我们宗的秘术了……”
“师傅,这……”吴彦接过了竹筒,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从现在起,你就是厌宗的大长老,而吴亦则成为厌宗的二长老……有异议者,格杀勿论。
以后厌宗的所有事务,就要拜托你和他了啊……”淮狴犴拍了拍吴彦的肩,安慰道。
“至于吴狄,你们再观察观察吧,”淮狴犴走下了大堂的台阶,“呵,曾经我还以为他是能最快挺过这关的人呢,没想到……”
他瞬间噤声,吴彦也快步跟上了淮狴犴,明白了他的意思——所有人都没想到,吴狄和吴宁竟然私下好了这么久。以至于吴宁的死带给了吴狄巨大的打击。
“师傅,您这是……?”吴彦低声地向淮狴犴询问道。
“我啊,大限已至。”
“啊?!”吴彦闻言瞳孔地震,满是震惊,可不料接下来却发生了令他更震惊的事。
淮狴犴竟然破天荒地,对他露出了第一次的微笑:
“你这孩子……哎,也怪我啊,”他仿佛察觉到了吴彦内心所想,“纵横七国数十载,贵为赵国之主,细数起来,却没几个在意我和我在意的人……真是,”
他摇了摇头,“笑话。非要装出一副居高临下,惹人生厌的模样。嗨,就连最想亲近的人都讨厌我啊……”
淮狴犴从怀中掏出了三张纸符,交给了吴彦,“有需要我们可以在这上面沟通,但机会只有三次……”
吴彦听他讲了一席话,好似明白了什么,“师父,我会的。”淮狴犴点了点头,接着朝宗门外疾驰飞走。
“记得去一趟黑翳府邸,”远处的传来淮狴犴最后的声音,“在那里完成“真实”的蜕变吧……”
……
数月后,吴彦吴亦宣布接管厌宗,代理宗主事务,并且封锁宗门,禁止任何人透露关于淮狴犴的消息。
半年后,吴狄率小部分弟子叛逃,隐于市野。
一年后,吴彦从莫名地方归来,改头换面。
二十年后……
夜晚,厌宗宗主房间内。
吴彦掏出了三张陈旧的纸符,不停地抚摸着。
此时的他,在岁月的侵蚀下,早已成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长老了,而随之改变的,还有他那日益沉稳的心性和寡言少语的性格。
符纸在夜风的吹拂下,闪动着微弱的光芒,缓缓显示出了内容,是一行小字:
拿着这张符纸感应我的气息,查一查来源
师父?吴彦有些激动,连忙找来了吴亦,商量对策。
“不能给他回信么?”
“不行。”
“那交给我吧。”
吴彦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把写着字的符纸递给了吴亦。转身来到了一面镜子前,端详着自己的脸庞。
他看着自己的眼睛里,好像透露出了一点期待,也有一点恐惧。
师父,要回来了么?吴彦心想。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