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彦幻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在淮狴犴的授意下，寻找黑石府邸经历自己的辈子最恐怖的东西。
而那最恐怖的，则是——
淮狴犴。
吴彦的思绪，开始飘向了很多年以前。
……
“叫宗主。”一男子领着一小儿走了进来，而后教小孩朝大堂座上的人问好。
“宗主好！”吴彦听话地作揖问候，眼神怯怯地看向了座上那个凶恶的男人。
“嗯？这就是我们宗最新一届最强的少年子弟么？”淮狴犴皱了皱眉，“怎么才黄阶？”
“大人，”吴彦的师父回答道，“今年因为贪字门已经完全控制了咸阳，导致许多有潜力的弟子都流往了那边，我们也实在是没办法啊……”
“算了。”淮狴犴挥了挥手，“带下去吧，他作为这届最强的少年子弟，我自然不会坏了规矩。”
淮狴犴从位置上缓缓走了下来，来到了吴彦面前：“从明天开始，自由我亲自调教你，以后你就跟着我了，明白么？”
“弟子明白。”吴彦识相地给淮狴犴磕了三个头，算是尽到了拜师的礼节。
……自此之后，吴彦便开始了一段，人生中最难熬的时间。
记得从少年至青年，再从青年到壮年，吴彦每天兢兢业业，修炼一丝不苟——并且数二十年如一日。唯一变化的，只有他身边多了一个年纪相仿的吴亦，和他一同修炼。
但，即便这样，他却还是博不来淮狴犴的一丝笑容，仍被常常斥责。
“这么多年了，还是地级么……”淮狴犴从宗外飞了回来，来到了吴彦的面前，“这么长的时间未见，你还是这个样子啊……”
“徒儿愚钝，还请师父指教。”吴彦半跪在地，孝敬地恭迎着淮狴犴的归来。
“也罢，”淮狴犴背负着手，“做徒弟的没进步，倒是我这个当师傅的错了……今天晚上，你，吴亦，吴狄还有吴宁四个，到我房间一趟。”“是。”吴彦应答一声，又接着开始了意念移物的修炼。
……
厌宗，月明星稀时分。
“师傅，请问您睡了吗？”吴彦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淮狴犴的房门，悄声询问道。
“没有，你们都进来吧。”淮狴犴此刻正紧闭着双眼，盘着双腿坐在床上。
“那师傅，这么晚了，找我们到底是有什么要事吗？”四人佝偻下身子，恭敬地问道。
“今晚，我要教会你们厌宗最核心的秘术——甚至那些长老都不知道的秘术……不知道你们愿意学么？”
“谢师傅。”四人忙不迭地应道，要知道，平日里淮狴犴一日万机，就算是身为关门弟子的他们，也很少受到他的指点，更别提淮狴犴亲自指导他们秘术了。
“哎，且先别急着谢谢我……”淮狴犴叹了一口气，“学成之后……你们会后悔的……”
“师傅，弟子斗胆一问，请问这究竟是什么秘术，能让您说出这种话呢？”吴狄，作为厌宗潜力最大的黄金一代，同时也仗着淮狴犴对他最是偏爱，故斗胆问道。
淮狴犴闻言，再次哀叹一声，并没有回答吴狄的问题，而是开始讲解起厌宗最核心的能力之一——操纵幻觉。
“我们厌宗最强的能力，莫过于幻觉，可你们有些人修炼了二十余年，竟还不懂得幻觉、幻境、还有真实的区别，连我也只才参透一星半点……着实可笑，”
淮狴犴沉声说道，“比如现在，是幻境，还是幻觉？亦或是真实？”
“幻境。”吴狄回答。
“幻觉。”吴亦回答。
“真实。”吴彦回答。
“我不知道。”吴宁回答。“对了，你看——”淮狴犴露出了担心的神色，“每个人对于幻觉幻境还有真实的定义都不一样……那你们又分别说说看，为何会给出如此的答案呢？”
“弟子认为，”吴狄正色道，“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幻境，元神才是是世界的本源，一切事物都依赖于人的元神而存在。
我们所感知到的世界，包括它的各种现象、形态和规律，其实都是我们元神的投射和构建。我们所看到、听到、触摸到的一切，不过是我们的意识所塑造出来的“影像”。
就如同我们在梦中所经历的场景，尽管看似真实，但其实只是我们意识创造的虚幻景象。现实世界也同理，它或许只是我们集体意识或者某种更高层次的意识所营造出来的一场宏大“梦境”或“幻境”。”
“不错，”淮狴犴赞许地看着吴狄，“我和你的想法很相似……并且，我已经看到了更高层次的“幻境”，”
他把头转向了吴亦，“你来说说，幻觉怎么解释？”
吴亦人狠话不多，并没有像吴狄一样喋喋不休：“很简单，师傅您现在不是已经对我们发动“术”了么？”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好像，他们现在都集体被淮狴犴强制陷入幻觉之中了。
“啧啧啧，你小子，”淮狴犴同样也高看了吴亦一眼，“警惕性很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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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吴彦呢？”淮狴犴接着问。
“我……我……我思故我在？我行故我在？”吴彦支支吾吾地乱说了几句，尴尬在了原地。
的确，相较于前两位师兄师弟，铿锵有力的话语之前，他所选的“真实”，显然有些站不住脚跟。
“我说错了，我赞同吴亦的观点。”顷刻后，吴彦反应了过来，低下了头，十分害怕淮狴犴的职责。
“不，你说的也有理。”淮狴犴站起了身，“你的真实和我们的不一样……你觉得你想的就是真实，你做的就是真实，那就去做！”
“师傅……”
“宗门内的禁术，恰好有这么适合你的一招，之后的时间我会慢慢教给你的。”淮狴犴朝着最后的吴宁走去，“那你怎么说？”
“我觉得，现在既有真实，也有幻境，也有幻觉……”吴宁仔细思考后，给出了答案，“未来是未知的，一切皆有可能。”“啪啪啪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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