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嫆心中自有计划,没有理会他直接上楼。
结果他一路追在身后,跨入门时,开口说着:"您当初来齐城就是因为这里是顺州粮商最大的聚集地。"
"但粮商早就跑了,恐怕目前唯一水涝幸免的地方便是阜城,距离此地一百多里。"
"而他们肯定是转移到了那处。"
楚嫆收拾着包袱,依旧沉默不言。
尉迟晏瞧她这般,思绪蓦然一通,"莫不成,青黛已经先行一步了?"
她侧头觑一眼,"要么你继续留下,要么跟着一起走。"
"棋局已定,本宫没心思再同你多费口舌。"
闻言,他回想起那临时加上的赌注,立刻语塞不敢多说,默默的离开,回自己屋收拾东西。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整个府衙被攻陷,粮仓洗劫一空,任何值钱的东西也被顺走,而那些衙役因抵挡不住,早已逃离。
刘御等几个主事的官吏被打得鼻青脸肿,捆绑在大厅中,放声哀嚎都无人理会。
今晚是最后一夜,外头依旧安静,雨势减弱,淅淅沥沥的,长久的阴湿使得空气中都飘着寒意,从窗丝丝缕缕的挤入。
一道黑影在屋顶上跳跃,快步跑走,纵身跳跃,慢慢跳上三楼,掀窗而踏进。
楚嫆起身吹燃火折子,火光照亮着对方,气喘吁吁的扯下了面具,是青黛。
"殿下,查到了。"
"当初那批商队被毒害,并非是刘御等官吏所为。"
"但凭空消失的货粮又是在府衙的粮仓中找到的。"
她听得有些茫然,"不是刘御……那是何人?"青黛顺了一口气,轻摇头,"属下逼问刘御等人,他们只知道是有人专门在暗中指使,具体是何方神圣目前还不知。"
"会不会是……"说着眼神示意一下隔壁屋。
楚嫆回忆着白日里他的种种迹象,也开始怀疑。
"目前事情复杂,暂且不管他。"
"你先行一步赶往柳县安排,不必担心我。"
青黛突然回想起什么,又道:"对了,属下还在刘御的办公内搜到一封信,印有太守章的,内容大意便是官府高价收粮的政策。"
她了然,"好,这次分头行动。"
"米粮和兵马援助最快可三日抵达这,留几个人暗中维持秩序便好,而你前往永县调查。"
"本宫则去阜城。"
青黛没有多过问,领命退下,踏窗离开。
楚嫆注目着跃跃跳动的火苗,思绪如潮,意味深长地呢喃:"顺州太守,许昶。"
她慢步走向床,边走边思考这一路的所见所闻。
这里涝情最重,消息被有意封闭,那么粮食的稀缺也定是有人暗中操作。
刘御等官吏知情不报,闭仓不放粮,或许就是故意惹民怒,挑起暴动。
星火一点,用不了多久便能横生、四处蔓延。
看来,没压制住的那批乱党余孽又开始作祟了。
……次日,天还未彻底亮。
两人匆匆的离城,因马车太过引人注目,便只能步行。
路道仍积着一层薄薄的水,细雨绵绵,阴冷潮湿。
溜出城来到郊外的竹林里,一辆马车出现在眼前。
车辕上是名蒙面的黑衣女子,腰间别刀,恭敬的将她搀扶上车,尉迟晏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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