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西门庆伤感之时,芦苇荡中传来阵阵飘渺的歌声。
西门庆闻声抬头观看,一艘小船穿出芦苇荡,飘飘荡荡向茶摊而来。
船上一人,赤着双脚,短衣短裤,头戴斗笠,一边撑船,一边高声歌唱:
……
爷爷生在天地间,不求富贵不做官!
梁山泊里过一世,好吃好喝赛神仙!
爷爷生在天地间,杀贼杀官把命玩!
阎王大帝奈我何,观音菩萨又怎般!
难忍世间无义事,只为生平性情刚!
举刀乱杀随我心,明朝便死又何妨?
……
西门庆听罢,心中道,好个洒脱随性的渔家,莫非是在梁山水泊以打鱼为生的阮氏三雄?
待小船靠近,西门庆站起身来,冲来人一抱拳,高声说道:“朋友可是石碣村的阮氏兄弟?”
船上渔家手中撑杆一顿,船停在距离岸边两丈多远距离,斗笠微抬,露出一副凶恶的面容,恶狠狠的看向西门庆。
渔家见西门庆气宇轩昂,态度和善,并无恶意,神色稍缓,说道:“在下正是阮小七,不知阁下如何认得我们兄弟?”
果然是“活阎罗”阮小七。
西门庆说道:“在这梁山泊一带,阮氏三雄的名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歌中充满洒脱不羁之意,所以我就大胆一猜。”
西门庆马屁一顿输出。鲁华张胜互相看了一眼,心说,行啊,没看出来,西门大官人真见多识广,这都能猜到!
西门庆微微一笑说道:“阮兄如不嫌弃,小弟以茶代酒,你我交个朋友,如何?”
阮小七哈哈一笑:“好个以茶代酒,痛快,痛快!”
阮小七下了船锚,身体微蹲,船头向水下一沉,待船头向上抬起之时,借力腾身而起,越过两丈多远距离,稳稳落在岸边。
鲁华张胜一见,心下大惊,此人武功远在我俩之上。
阮小七摘下斗笠抱拳问道:“不知朋友尊姓大名?”
阮小七面目狰狞真如活阎罗一般,皮肤光滑呈古铜色,赤着双脚,一看就是水上讨生活的人。
“在下赵庆。”
西门庆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名,毕竟阮小七以后和武松在梁山聚义成为生死兄弟,西门庆有所顾忌。
“原来是赵兄,幸会幸会。”
茶摊老头急忙再端来一碗茶,搬过来一个凳子,众人落座。
西门庆说道:“我们一行去郓州城探亲,见这梁山水泊风景秀丽,特来游览一番,不曾想这梁山被强人所占据。”
阮小七一拍大腿,面目又开始狰狞起来,恨恨说道:“不错,两年前有一个叫圣手秀士王伦的,领着杜迁,宋万,朱贵等几个头领,占据了梁山水泊,我们这些打鱼的人,不但要躲着官府,还要避开梁山,他奶奶的!”
西门庆抬头看着梁山水泊说道:“虽说天下乃人人之天下,但是劳动人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当家做主啊,难啊!”
再想想后世的太平盛世,不觉一声叹息,流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
阮小七听后不觉一怔,见西门庆真情流露,心中对西门庆更加赞赏。
此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响,二十几匹战马从远处裹挟一路烟尘向茶摊奔来。茶摊老夫妻早已吓得躲在一株大树后瑟瑟发抖起来。
领头一匹黑马,奔到茶摊前,马速依然丝毫不减,径直向西门庆一桌撞来。
西门庆阮小七四人,见状纷纷站起躲避,满脸怒色。
西门庆心想这个天下真是不太平,喝口茶都能遇见这么蛮横无理之人。
“吁~!”
马上之人猛一带马缰,大黑马一声嘶鸣,前蹄腾空,踢翻茶桌,在茶摊前原地又转了两圈,才停住身形。
鲁华张胜二人,抽出朴刀,挡在西门庆身前。
西门庆面色平静,眼光一扫,二十三匹马,二十三个人,服色各异,各带兵器,面目狰狞,光天化日之下,这就要拦路抢劫了吗?
骑黑马领头之人,粗腿细腰,胳膊奇长,满脸胡子三角眼,身形犹如一只大马猴,大马猴在马上居高临下,打量四人。
大马猴身后,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大汉,跃马而出,抽出朴刀,高声喝道:“你们几个,放下手中兵器,快快把身上钱财都交出来,兴许饶你们不死,要不然通通扔到梁山泊里喂王八,哈哈哈。”
西门庆这个气啊,光天化日之下,真遇上拦路抢劫的了,还要把我们扔水里喂王八,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还有人性吗?
西门庆喝道:“你们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想抢劫杀人,胆子也太大了,不怕官府派人来捉拿你们吗?”
刀疤脸哈哈一阵狂笑,一指骑黑马的大马猴,说道:“这是我大哥,梁山泊二寨主,‘摸着天’杜迁杜头领,在这梁山泊一带,就是我大哥杜头领说了算,让你们生就生,让你们死就死,官府,娘的!官府算个屁。”
西门庆转过头仔细打量杜迁,心中暗道,这就是“摸着天”杜迁,这两条胳膊还真长,打篮球有优势,想摸天,还差的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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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七怒道:“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也不怕风大扇了舌头。”
“呦呵!你是什么人?”
“打鱼的。”“好你个臭打鱼的,找死!”
刀疤脸大怒,抡刀向阮小七劈去,出手狠毒。
阮小七一侧身,猛然探手抓住刀背,顺势往怀中一带,同时踢出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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