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夜幕已完全降临。
仙音坊外,仍然围着数千号人马,或执兵器,或持火把,犹如层层叠叠的黑色森林。
各派势力,都在紧张关注着形势的发展。
但从几个时辰前开始,仙音坊内就风平浪静。
京兆府众人,一步也没有离开过。
这会儿,屋顶上的宗星阳和钟离明,都快蹲麻了。
宗星阳仰头望了眼天上的月亮:“不是说好了,一天之内破案吗?都窝在屋子里面不出来,怎么调查,如何破案?”
钟离明猜测:“姚倩淑,会不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利用仙音坊中的密道,已经走人了?”
“以姚倩淑的身份,去哪儿都大张旗鼓的,不太可能会悄悄溜走。对了,你怎知仙音坊有密道?”
“我猜的。不是一直有传言说,京城内有一方地下世界,以交错纵横的密道相连。”
“那可不是传说。”
宗星阳想起自己的亲身经历,忽然一个激灵,心中有了破题思路。
但很快,宗星阳就把思路压了下去。
归根结底,姚倩淑虽贵为武林宗师、江湖巨魁,但对朝廷里面的门路并不了解,以至于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
京兆府主要管的是“官民关系”,涉及到官场或寻常百姓时,京兆府才会出手。
妙乐仙子是纯粹的武林人士,她离奇被杀,应该直接去找捕门调查。
但这种权责划分,属于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明面上,捕门就没有查案的权力,他们只负责抓人。姚倩淑凭着对律法的粗浅了解,就找上了京兆府,令京兆府有苦难言。
至于捕门,态度很明确——袖手旁观。
捕神不想伺候姚倩淑这尊大神。
他不但选择避而不见,甚至连手下的四大校尉都没派,就派了两个指挥过来“意思意思”。
顶头上司都不想管,自己若跳出来指手画脚,岂不是自讨没趣?
宗星阳只能在心里说道:“萧麦,祝你好运吧。”
另一边,启用萧麦的京兆府,没有把赌注全部押在萧麦身上。
京兆尹早早地拜见了不良府首领,穆凌云。
穆凌云三十有五,正值春秋鼎盛的年纪,只是从小长得显老,酷似一个五十多岁,其貌不扬的小老头,独自打理着一间小书店。
京兆尹久闻其名,初见其人,甚觉意外。
之前关于穆帅的种种传闻,给京兆尹创造了一种神秘莫测,威严霸气的印象。
可实际上的穆帅,眉眼慈祥,笑口常开,活脱脱一位隔壁热心老大爷。
“京兆尹此番登门,令寒舍蓬荜生辉啊,请上座,老朽亲自为大人斟茶。”
穆帅牵着京兆尹的手,便要扶他落座。
京兆尹起初一愣一愣的,回过神后,屁股还没沾到椅子,就蹭地一下蹦起来,向穆帅是拜了又拜。
“使不得使不得。京兆尹乃三品大员,老朽仅是个小小闲官,受不得您这番大礼。”
“当然受得!穆帅手眼通天,对京城内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下官也就不废话了。姓姚的来势汹汹,不给她一个交代,她怕是要拆了下官的京兆府啊!”“时间还早,大人莫急,先喝口茶。”
急病碰上慢郎中,京兆尹又欲催促,穆帅只是做了一个手势。
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威严,就让京兆尹本能地噤声了。
穆帅沏好茶,亲手为京兆尹斟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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