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演讲也太刺激了。
泡利总算打起了精神，他不得不承认：开始有点意思了。
这时，李奇维问道：
“我们知道，在元素周期表中，金属钠的性质非常活泼，遇到水就会发生爆炸。”“同样，氯气也是非常活泼的一种气体，具有剧毒，很容易就和生物体发生强烈的反应。”
“但是，它们组合在一起，形成的氯化钠，性质却非常地稳定。”
“甚至成为了人类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食盐。”
“从爆炸、剧毒，到人类的食物，这种堪称翻天覆地的改变。”
“请问有谁能知道其中的原因吗？”
“更进一步，为什么我们的世界有如此丰富多彩的元素，它们的性质各不相同。”
“到底是什么因素在决定着元素的性质？”
哗！
问题一出，会场内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好像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在场的也有不少化学专业的学生。
他们从上课的那一天起，就开始学习各种各样的化学反应。
“氧气＋氢气→水。”
“碳＋氧气→二氧化碳。”
“钠＋水→氢氧化钠＋氢气。”
“......”
他们知道的化学反应，甚至比布鲁斯教授知道的还要多。
然而从来没有人解释过，为什么钠遇到水就会发生爆炸反应，碳遇到水怎么就不反应呢？学生们也没有想过问这样的问题。
因为在大家看来，这不就是理所应当的自然规律吗？
就好像没有人问为什么石头是硬的，因为它就是硬的啊。
然而现在，当世科学第一人的布鲁斯教授，却发出了振聋发聩的提问。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性质不同的元素？
海森堡此刻已经呆了。
他没想到有人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这难道不应该是常识吗？
记住就行了。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大科学家的那种严谨态度。
质疑任何习以为常的事情！
探索背后的本质。
海森堡对于李奇维简直崇拜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对方的演讲，和其他所有大佬都是不同的，带有浓重的个人英雄主义。
海森堡知道，这是因为布鲁斯教授的实力，远远超越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看的更高更远更深。
正是因为今天这场演讲，对海森堡未来的理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泡利也有点被惊住了。
他感觉自己找不到能喷的点了。
那个男人实在太可怕了。
和他是断崖式的差距。
泡利怼别人轻轻松松，因为他有自己的见解和观点，而且往往优于别人。
但是面对李奇维，他只有被碾压的份。
你连对方的问题都答不上来，还好意思怼别人吗？
“难道布鲁斯教授他能解释这个问题吗？”
“如果是真的，那确实可以说彻底改变化学这门学科了。”
不知怎么，泡利总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前排的大佬们，此刻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尤其是能斯特，更是感觉到骇然。
他是热力学第三定律的提出者，也算半个化学家。
甚至真实历史上，他将获得今年的化学诺奖。
但是对于李奇维的问题，他也是一筹莫展。
甚至他都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
虽然索迪的理论，布鲁斯的质子-中子模型，让化学发生脱胎换骨的变化。
化学家们已经洞悉了元素周期表的真谛。但是这只代表人们理解了元素为何这样排列，却不知道为何具有这种性质。
这是化学最本质最核心的问题。
也是化学一跃而出，成为和物理那样逻辑自恰且独立学科的拦路虎。
这个问题如果真的被解决，化学家确实不再是炼金术士了。
能斯特对旁边的爱因斯坦感慨地说道：
“我有预感，今天的会议一定会震惊科学界的。”
“你这是一不小心改变世界了啊。”
爱因斯坦闻言，哭笑不得。
布鲁斯还是那个布鲁斯。
他从来不会敷衍任何一场演讲或者学术讲座。
永远带着求知欲和对科学的敬畏，提出发人深省的问题。
他在哪里，科学的曙光就照射到哪里。
演讲台上，李奇维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笑着说道：“看来没有人可以回答出这个问题了。”
“相比中世纪的人，化学家可以制造更纯的氯化钠。”
“但是两者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化学家只是在【用】这个层次，比前人掌握的更细致而已。”“我们知道了点石成金是不可能的，但是关于黄金为什么那么稳定，仍然是一无所知。”
“我们有最先进的玻璃仪器，不再是以前那种丑陋的炼丹炉。”
“但是关于仪器内，物质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它们是如何产生反应的，还是不清楚。”
“就好像有一个黑匣子。”
“把A放进去，就会出来B。”
“但中间的过程是什么样的，大家都不知道。”
“凡是做这种事情的人，其实都是炼金术士。”
“现在的化学也不例外。”
会场内安静的落针可闻，一种悲观的情绪弥漫开来。
这时，泡利忽然高声问道：
“布鲁斯教授，那你能解决这个问题吗？”
“不然我们可不服你。”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看向泡利，心道这是哪里来的胖小子，这么有胆。
索末菲尴尬地捂着脑袋，满脸无奈。
那小子又开始嘴贱了。
李奇维也没想到，有年轻人敢这么和自己说话。
不过，他却非常开心。他看到太多毕恭毕敬的姿态了。
“年轻人，我记住你了。”
“会议结束后，你可以来找我。”
众人一阵羡慕。
海森堡则在旁边傻笑，他觉得泡利师兄好牛逼。
“我当然可以。”
“否则，我也不会说帮化学家摘掉炼金术士的帽子了。”
“而解决之道，就在量子论中！”
哗！
人群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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