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怠的时候,我愿意在有月的夜里独自坐在厅堂的一角。
沏一杯浓浓的绿茶放在案头作为相伴的主角。不要任何盲目想象,袒露颓废的本色傻傻看着窗外。
月足够的银芒撒进来,我也就不再格外需要很亮的光。六十瓦的灯泡足以恰到好处地泼洒一层淡淡的辉晕!这种纯粹私有的感觉对我而言,绝对是量体裁衣。
当然,我会贪婪而忘情地享受在我自以为梦幻般的情致中!就像一匹孤独而饥饿的狼在寂静的洞里慢慢品尝血红骨白的羚羊味道。为了保留优雅的吃相,所以并不是风卷残云般吞咽,而是小块撕扯、再缓缓咀嚼回味……
在这几乎是丢掉所有扭捏的氛围里,我要做的事儿只有一件,就是听两首多少年来从未更换过的歌曲———李娜的《青藏高原》和张雨生的《大海》。对我而言,音乐不存在雅或俗、贵或贱,只有接纳或排斥。
旋律徐徐飘起,我周身的气血就会立刻舒缓、通畅,心灵的空间就会蓦然扩展,像突然冲气的球体四处膨胀。胸腹的快感犹如在夏日正午的森林里做十次深呼吸。再形象点掰扯,不亚于一个“大烟鬼”在瘾癖发作时突然摸到烟枪!不是非把话说狠不可,而是我对这两首歌的喜爱程度已经是属于骨子里的依赖了。当然我得承认,对这两首歌纯属一己私欢,也许在很多人眼里,这样的调子是不屑入耳的。
奥地利有个不太出名的音乐人叫贝里昂多,写过一本叫《浇灌心灵之花》的书。我曾在一本非音乐杂志上看到过这本书的一小段节选:“音乐是时空运转的旋律,是宇宙的第二个太阳!她在浪漫的星空中永恒地悬挂,并滋养那些永远仰望上帝和真诚忏悔的生灵……”在这里,音乐的灵性与柔性被贝里昂多的思想彻底融进水和空气里,成为每个生命体的必须。
......
我和音乐似乎是有些缘分的,这倒不是说在音乐生产上有如何的灵感。其实,谈欣赏都有些勉强,不过是很喜欢罢了。偶尔也壮足胆量吼几嗓子,纯属随声附和那伙儿。
我是在乡下出生并度过童年的。
那时正逢“文革”。听母亲讲,家的老宅紧邻公社革委会院部。每天嘹亮的革命歌曲从房墙外的广播喇叭里鱼贯而入,使得我在襁褓中就充分享受到了“激扬”的音符。
开始,母亲担心极了,她生怕噪音伤害我的耳鼓,甚至动了搬家的念头。然而,母亲很快便有了惊奇的发现:我对这些她所认为相当危险的杂音非但不反感,而且简直是喜欢,常常在摇篮里随之手舞足蹈,这让母亲安心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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