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柏溪镇乃至于周围的乡绅他们百草堂都认识,但是对方却是来找师娘的,黄柏一时间还真想不到对方能有什么来找师娘的事情。
那车行确实是师娘蔡家的生意,但又不是只是蔡家的生意,即使是师娘的娘家差人来,也应该是蔡家的管家才是。
就在黄柏想要找个理由先将前堂的那两个不速之客送走时,喝下了汤药之后正在用清水漱口的徐夫人却开了口。
“是许管事吗,让他进来吧。”
许管事自脚夫手中接过了礼品,随后将那脚夫留在了屋外,自己跟着黄柏走入了后院。
他可不是来讨要费用的,恰恰相反他是来赔罪的。
荆芥订的是最好的那种带着雕花的轿子,而且还是雇的全天,轿夫需要一整天都要听候调令,最重要的是他签的是个长期合同,而且是一年的合同,现在他早早就毁了约,按照约定还要再支付二十两的违约金。
但是开什么玩笑,他怎么敢割蔡家的韭菜。
说实话许管事在从上头手中接到这活的时候就只感觉内心一阵的苦涩。
毕竟正常人谁租这么长时间的轿子啊,有这需求的都是自家养的轿夫,这样一年一个轿子两个轿夫的价钱也就是三十两罢了。
租轿子的都是到柏溪整来临时落脚的达官贵人,他们车行当然是狠劲的宰,若是这被宰的是其他人倒还好说,若是外地人那就是告到县太爷那里也都是他们占理,毕竟合同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呢。
但是这坑的是他们东家的人,这就不是理的事情了,这是情的事情了。管事一看就知道,是那两个农村来的轿夫不知道百草堂夫人和他们东家之间的关系,而且那给对方开合同的家伙也真是掉进钱眼里面去了,只是这事情毕竟也需要一个解决。
“姑奶奶。”
许管事看见躺在床上淡淡看着自己的那女子时就立刻低下了头,同时将手中提着的礼品放在了一旁的桌上,随后才拘谨的站在了对方的面前。
“恭喜啊许管事,听说我哥哥准备将车行的生意交给你来打理。”
徐夫人端起手中的茶杯,用杯盖轻轻压着杯口滤去茶叶,只让微黄的茶汤流入口腔,以此中和那过于苦涩的汤药味。
黄柏张了张嘴想要提醒师娘她还在吃药,还是喝白水的为妙,只是被对方突然变换的气势所摄,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不敢当,全是老爷的信任。”
管事的冷汗瞬间就攀附上了额角,他可是从底层的账房先生混到管事这管理岗上的一个人精,自然是听懂了徐夫人话里面的意思。
对方恭喜他将要管理车行,一方面是在表明她对家族的事物还有点掌控力,另外一方面就是在恭喜的锦团下面藏刀子了,徐夫人的意思赫然就是,你靠着我父兄的提携起来了,现在就来欺负我这个蔡家嫁出去的女儿了。
“说说吧,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又干了些什么荒唐事。”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