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姜禾禾精神足了些。
方氏把躺椅搬至院中。
“你啊,别整日闷在屋子里。今日阳光不错,正好带你出来晒晒太阳。”
一对儿梨花木躺椅,一左一右,中间摆着张小桌,好不惬意。
姜禾禾捧着书本,轻声默念。
黎兮昨日来时,将夫子讲课的内容转述给她。
温故而知新。这是夫子第一节课便授予她的内容。
“方姨娘。”
一道清冽的男声打断了她哼唱的小曲儿。
黎珩拎着食盒,施施然行礼。
“听闻姜姑娘病了,我也不知姜姑娘的口味,便买了些糕点来探望。”
他自顾自地将食盒放在桌上,“这是城南五芳斋新出的,不知是否合心意合心意?”
姜禾禾扫了一眼,神情恹恹道:“谢大公子,好意我心领了,这糕点您还是拿回去吧。”
黎珩眼神一黯,只一瞬,又恢复温润。
“方姨娘,我有些学业上的问题想请教姜姑娘,您可否……”
黎珩扫了一厢房,朝着方氏拱手。
方氏坐起身,狐疑道:“只为此事?”
黎珩淡笑:“只为此事。”方氏的目光在两人中间游走,隐隐觉得事有隐情。
黎珩后退一步,为方氏让路。
方氏无奈,叮嘱道:“禾禾,有事儿你喊我,我就在里屋。”
目送方氏进屋,黎珩不复刚刚温和之状。
“城楼上挂的尸体,可与你有关?”
他压低声音,语气急促。
姜禾禾翻了一页书,不疾不徐:“大公子,饭不可乱讲,切莫血口喷人啊。”
黎珩盯着她,似乎要找出她的破绽。
姜禾禾一副高高挂起的模样,对他视若无睹。
“禾禾,你和我说实话。此事,你可有参与其中?”黎珩心急难耐,宛若万蚁噬心。
此事行差踏错一步,可是掉脑袋的。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姜禾禾送死。
姜禾禾不答话,只是翻动着手中的书页。
茶水转凉,院内只闻姜禾禾读书声。
黎珩按捺不住,他劈手夺过古籍:“书有什么好看的?比命都重要吗?”
“呵,”姜禾禾轻笑,索性闭目养神,“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书又不是位高权重者独有的,我为何不能看?”
黎珩无语凝噎,只能瞪她。
“大公子,我这院小,盛不下您这尊大佛,您还是请回吧。”“你,你!”黎珩气极,甩袖离开,“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走在路上,深思极恐。
姜禾禾虽嘴上否认,但她那副决绝的模样,此事定然有猫腻。
黎珩的心骤然悬起。
他断不能看姜禾禾出事,若想阻止她,只有一个办法。
黎珩脚步微顿,转了个弯。
……
“今日怎有空来我院里?”
崔氏抿了口茶,含笑着看向下首。
目光中,慈爱与骄傲交织。
黎珩端坐,向崔氏敬茶:“夫子夸我字有进步,母亲欣赏字画,我便写了几幅送来,让母亲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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