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真的把镜头当做了陆朝深本人,麦朗的表现虽然感觉还是有些僵硬,但是比以往已经随和了不少,这样的互动模式才是陆朝深所认为的视频中该有的。
“这个丹麦酥也不错,外面那层皮相对可颂要厚实一点点,里面是果酱,口感酸酸甜甜的。”
最后,麦朗吃完喝了一口顺带点的咖啡,皱了皱眉,但又不是很严肃。
“这俩都蛮好吃,值得一试,不过这个咖啡就一般吧。”
陆朝深在摄影机后面比了一个大拇指。perfect。
出来后,麦朗带着陆朝深沿着新港逛了一圈,打包了一些比较好吃的,打算回去做一个丹麦美食测评。
走到码头附近的时候,变得更热闹了,一些人围在了一起,中心处传来一阵舒缓的琴声。
像是冬天在雪地里围着火炉取暖。
陆朝深没有走近,只是站在一个合适的距离,跟着琴声的旋律轻轻地哼唱。
“眼泪。”
陆朝深突然开口。
麦朗:“嗯?”
“这首歌的名字叫做眼泪。“陆朝深说,”我以前弹过。”
以前家里还很富裕的时候,妈妈总是会给他报很多兴趣班,很巧的是,陆朝深自己本人也比较喜欢弹钢琴,但他的钢琴曾经给他说过,他的手指有点短,弹琴水平会有一定的上限,驾驭不了过于复杂的曲子。
陆朝深很认同这一点,所以最后只能勉强过了个八级。
现在想来,时间真的过了好久,他也失去了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的能力,人生的视角一直都在转变,曾经一直在舞台上的他,现在也成为了观众。
陆朝深叹了口气,准备走的时候,麦朗摇了摇他的肩膀。
“要不去看看?”
麦朗没等他回应,拉着他的胳膊就挤进了人群中央。
那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爷爷,穿着很新的格子衬衫,弹钢琴的人一般手指都很强健有力,老爷爷也不例外,活了一把年纪了,弹出的曲子却不萎靡软弱,就算是曲风是温柔,但也能感受到其中融入的力度,
麦朗介绍道:“这位老爷爷每天都在这边弹琴,前段时间,我只要没事就会来听一听。”“很好听,”陆朝深说,“听的时候感觉内心很平静。”
“诶,”麦朗挑了挑眉:“你不是说你会弹吗?”
陆朝深连忙摆手:“nonono,我已经很久没有弹过了,弹琴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真的一点都不会了?”
陆朝深被麦朗的眼神盯得有点不自在,“也不算是吧…….”
“那就对咯。”
麦朗说完,像一条挣脱绳子的大型犬,兴冲冲地跑到老爷爷面前,指了指陆朝深。
陆朝深没听到他叽里咕噜说了些啥,但是猜也能猜得到大概。
麦朗又急急忙忙地跑回来,
“我说你想和他一起弹,他同意了。”
陆朝深悬着的心终于死了:“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怎么会,这里每天都有和他一起弹的。”
好吧。
陆朝深了走过去,坐到了老爷爷的旁边。
周围不断有人拿起手机拍照,老爷爷说着一口伦敦腔英语:“很高兴和你一起弹奏,你想弹哪首?”
陆朝深:“非常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也很喜欢《眼泪》这首歌,所以我想的是,接着和您弹奏完眼泪的剩下部分。”
老爷爷赞同:“品味不错。”简单地试了一下音之后,中断的音乐又如解冻的河流一样,缓缓流出。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麦朗拿着手机录下视频。原本的《眼泪》声音是比较单薄的,现在加入了陆朝深的伴奏,四手联弹,琴音变得更厚重。陆朝深没想到弹起来会这么顺利,两只弹琴的手,也像是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
如果回忆有伴奏,他肯定就选这一首了。
演奏结束,伴随着一阵掌声,陆朝深回到人群中。
麦朗又习惯性地搂住陆朝深的肩膀:“听见我的掌声了吗,我还给你录了视频。”
“听见了听见了,”陆朝深笑得很浅,他感觉自己要被麦朗直接抱住了,“你怎么知道我想弹琴。”
麦朗说:“不知道,就是直觉。”
刚才在弹的时候,麦朗一直拿着手机拍他,弹完之后也是他发出第一声喝彩,非常捧场。
不得不说,麦朗给够了很充足的情绪价值。
陆朝深:“你刚刚录的视频给我看看呢。”
麦朗直接把手机递给他:“你看吧。”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陆朝深直接两眼一黑,幸好他的颜值还能抗一点打,不然真的不知道会变成什么鬼样子。
画面没聚焦,糊糊的,而且有时还会抖动一下。
像是用来怀念已故朋友的回忆录。
“怎么样?”麦朗问。
念及刚才的支持和鼓励,陆朝深还是决定不把话说得太死。
“我觉得可能是设备不太行。”麦朗轻咳一声,顺着台阶下了:“我也觉得,早知道用你那个相机了。”
陆朝深是真的恨铁不成钢,哥啊,你是旅游博主啊,这个视频怎么能拍成这样!
“那我们现在往哪走?”陆朝深决定不讨论这个话题。
“我的计划到这儿就结束了,因为哥本哈根就这么大点地方,”麦朗说,“如果你还要玩两天的话,可以选择明天再逛。”
陆朝深突然觉得有点累,他今天想了太多事情了,如果他的内心活动被写成一本书,估计会是长篇的回忆杀。
麦朗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
“要不,”麦朗主动提议,
“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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