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庆宇微抬起屁股,朝饭盒看了一眼,忍着笑容建议道:“栾哥,……要不,咱以后叫他小刺毛吧!”
曾栾“啪”的扣上饭盒,用筷子去敲韩庆宇的头:“要你多嘴、要你多嘴!如果不是你临走之前说我不吃肥肉和青椒的,那个恩……那个小刺毛怎么会知道我不吃这些!”
韩庆宇被打得满宿舍逃,但终究还是生生地挨了几筷子。
打也打累了,饿也是真饿了,曾栾只好从柜子里翻出来几包饼干勉强裹肚子。
韩庆宇便又聒噪道:“咱以后就别理他了行不行。这人看着弱唧唧的,实际上啥都敢干,你放眼整个学校,先不说大家还不知道你就是他们嘴里的「温家小少爷」,哪个敢跟你对着干?就这个恩荣,偏偏又勇又怂的。”“你在餐厅看到他吃饭了吗?”曾栾躺在床上嚼着饼干,茫茫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冷不丁问道。
韩庆宇想了想,不确定道:“……吃了吧,和那个钱军,好像还挺多,堆成山了……奇怪,小穷鬼哪来的这么多钱。”
曾栾听完,嘴角不自然地向上扬了一扬,脑海中浮现了一抹恩荣大快朵颐吃饭的场景。几秒钟后,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似得,赶忙将嘴角的笑容收了回来。
日子相安无事地往前移,日历转眼间就划向了10月,北城实验的秋令营也按照年级有条不紊地开展起来。
秋令营前1天。
张凯旋挺着大肚子站在讲台上:“班长、副班长跟我去一楼领秋令营的服装。”
大概十多分钟后,几摞白色的秋令营衣服齐刷刷地摆在了讲台边上,张凯旋说:“咱们的队服数量跟其他班的搞错了,少了两件,我临时从别班借了两件,虽然款式一样就是颜色不同。给谁都不公平,所以按照惯例咱们抽签分配。”
张凯旋把点名册贴在了黑板上,掰了2块红色的粉笔,站在讲台下像投飞镖一样往点名册上扔。
台下同学们均伸长了脖子往黑板上瞧,但毕竟距离摆在那,根本看不清是那两个人中了招。
投完后,张凯旋立刻去确认名单,看完笑嘻嘻地道:“上天注定你们班干部就是为人民服务的。恩荣、陈菲菲!”
答案一出,班级甚至还小小地骚动了一下,恩荣见状慌张地从钱军身后穿出去,踉跄了几步去讲台接衣服。原本以为只是一场简单不过的流程,没想到台下不知哪个好事者,在恩荣和陈菲菲分别接过红色队服时,忽然间小声又清脆地带了个头……
“结婚……”
声音仿佛是一种天然的、可怕的传播病毒一样,电光火石之间,从1传到N,全班登时炸出了一阵又一阵整齐划一的“结婚、结婚、结婚……!”
恩荣尴尬得头都要埋地上了,恨不得将手里的红色队服撕个粉碎,若不是张凯旋急忙清场,这场难言的尴尬还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恩荣回去时,撇了一眼走在另一个过道的袁铭泽,却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后来放学时,恩荣偶然在车棚撞见袁铭泽和陈菲菲似乎在交换队服,吓得恩荣以为撞破了班长和孙菲菲的早恋连忙躲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按照学校要求,不到8:00,所有学生就已经穿着统一的白色队服在在学校门口集合了。
恩荣从福利院匆匆赶来,刚要打算将车骑进学校车棚,但看着门口站的全是学生,以及穿着另外一件红艳艳队服的袁铭泽站在队伍前面和几个班干部说话,恩荣心一横,偷偷地从队伍后侧绕过人群,打算悄无声息地潜进学校里停车。
眼见着就进学校了,但学生中总有那么几个眼尖的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事情。一声尖锐的嘶喊声,带着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划破清晨的吵闹:“班长,咱们班的新娘来啦!”
劲爆的话题熄灭了清晨的吵嚷,众人的目光仿佛皆被一根细线控制着,不由自主地看向恩荣所在的方向。
一波比一波更高的声浪再次重现,“结婚、结婚、结婚!”顺着双手的节拍,响亮声几乎影响到了门卫大爷喝茶。
恩荣窘迫地看向袁铭泽,希望他能作为班长出来制止这一切,但谁知袁铭泽几乎不做任何反应,只是深深地,用一种他看不懂,又有些熟悉的目光看着自己。
正当恩荣进退两难时,后脑勺一个巴掌拍过来,打得他车子一下没扶稳差点摔地上,恩荣捂着脑袋刚想抬头发作,见曾栾顶着一张冷冰冰的脸冲自己道:“我的车筐有瓶水,去给我拿过来!”
恩荣怔忪片刻,明白了曾栾凶巴巴的话里似乎带着一丝营救的意思,便尝试性地点点头接了他的台阶:“好,我这就去。”
随着恩荣的离开,那一声声的“结婚”声浪也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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