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王,我想......”岑无妄打断了沉思中的琅王,明明是盛夏天,他手中却握着一个暖炉,静静看着湖面上的落花被湖底鱼儿叼入湖中,道:“回到过去找她。”
琅王问道:“去阻止花焰救卫立心吗?我说也是!就应该将花焰绑住关起来,任她怎么闹都行,总之别放她离开无为关!等外面的人死干净,她也没念想要出去了!花焰同我们都是千百年寿命的家伙,那些不过弹指就死的人,有什么好记挂的!”
岑无妄道:“不是那个时候。”
琅王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白色耳朵猛地从发间窜出,微微抖动两下,准备洗耳恭听这位关主大人要说什么。
“花焰落世那日。”岑无妄道:“是我就好了。”
琅王了然,花焰曾说,她最开始有记忆时时,四周漆黑一片,后知后觉原来自己正被埋在土里,处境未知,她试着思考片刻,发现脑子空空如也,当下握紧了拳头,一拳一拳给自己敲出个间隙出来,然后翻了个身,继续躺着。
终于有一日,她睡得昏昏沉沉间,听到有位女子缓步正走来,她本并未在意,未曾想女子停在她的正上方,轻声道:“今日阳光正好,不出来看一看嘛?”花焰一愣,又思考了片刻,脑子依旧空白一片,面前依旧漆黑一片,可她心口好像有一把火,她盯着面前许久,抬起手一拳打穿土地,灰头土脸,一身狼狈地坐起身来,呆呆地抬头直视头顶刺眼的阳光,道:“好。”
从此她与卫立心的缘分,如同阳光永不消失,是谁也抹不去的存在。
岑无妄知道这故事的当日,一直沉默不语,琅王当时以为他只是不感兴趣而已。毕竟他对任何事情,都差不多是这副模样。
原来“差不多”,就是不一样。
琅王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可怜,旋即热血上头,义愤填膺道:“关主,原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我们关主哪里比那个短命女人差!凭什么就要对她忍气吞声!今日我去关外巡视,未曾想卫立心她又找上门了,浩浩荡荡带了十驾马车,乌泱泱的一群人说来就来!我看她是人君当久了,以为我们也是在她手下寻苟活之辈!我管她是花焰的爹还是她娘!今天我就取了她的狗命,大不了花焰回来把我打死了,也不能让关主受委屈了!”
“琅王。”岑无妄回头看他,幽深墨黑的眸子难以看透:“你放话出去,今日我要取了卫立心的命,将她的头放在识缘峰的界碑上作装饰。”
......
“夕岚!!!”花焰猛地从床上坐起,薄汗染湿了她的內衫,紧张得大口呼吸,喘着粗气胸口上下起伏着,眼前好像还是卫立心的头颅滚落到自己面前的画面。
她下床时脚步一软,幸好扶住了床面才没有摔倒地上,她跌跌撞撞地走到堂屋的桌子旁,直接拿着茶壶对嘴便喝了个干净。可还是眼花缭乱,一会儿自己是在避世洞,一会儿又漆黑一片,一会儿才回到客栈的屋子里。
“道君,可歇息好了?”
敲门声夹杂着轻柔的询问,顿时将花焰拽回了现实之中。可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在莫泽有一次询问后,终于冷静下来。
“奇怪了,这都快到申时了,道君还没睡醒吗?”莫泽昨天被道君救了,又花着她的钱住如此奢侈的客栈,实在良心不安,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便精打细算着今日何时叫道君起床出发,能让道君多歇息几刻,又能赶在最后一刻将房间退了,让店家将多余的银子完完整整给退回来,休想多算计她们一分钱!
可道君实在累坏了,多休息一会儿也是应当的,好在她的房已经退了,总是省了一笔的!
莫泽心满意足准备找个地方蹲着,等着道君何时睡醒二人再出发。才刚转身,便听见身后吱嘎一声响。
莫泽眼睛一亮,笑容洋溢着回头道:“道君,你醒......”话鲠在喉中,笑容僵在脸上刹那间变为慌张无错。
“道君!道君你怎么了?你昨晚独闯无为关,单挑岑无妄去了?”
眼前的花焰脸苍白如纸,嘴唇都几乎见不到血色,额头还挂着微微薄汗,这哪是休息一晚的模样,分明是与人苦战几百回合的惨状。
“我问你,花焰当初救世之后,为何尸身落入岑无妄手里?”花焰虽然看着虚弱,可眼神锋芒逼人,莫泽一时间慌了神,紧张的咽了口水,道:“是、是国君说她尸身不朽!里面定藏着能成阴阳道之力,便准备开祭坛作法,炼化了她的尸身。可谁知岑无妄那日闯进了进来,将她尸身抢走不说,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祭坛乃至皇城都永成极寒之地,若大繁荣的皇城,如今荒凉得如人间烈狱......”
莫泽说完抬起头来,才发现花焰不仅脸色难看,眼神更是亦如寒冬。
“如果一切是因为卫立心,那她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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