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一般的官宦人家也就罢了,但这可是开国功勋,一门二公的贾家,这回是冯锦当街侮辱国公府,言行逾越,本身就不占理,闹到上面去了,十有八九倒霉的还是他们。
冯锦接过拂尘,撇了一眼,摆手道:“没事。”
没办法,别看他对宁国公府趾高气昂的,可对方到底是有底气在的,面对一群开国功勋,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追缴欠款的困难。
殿下的命令,冯锦自然是不能敷衍,原是想着借百姓之力打国公府的脸,逼迫他们还银子,只是他瞧见贾珍面上的酒意,顿时让冯锦有了主意。
没错,这顿打是冯锦自找的,他就是故意激怒贾珍,甚至于怕贾珍退缩,舔着一张脸凑上去求打。
果不其然,那贾珍忍不住,彻底上套了。
哼,作威作福惯了,废物点心。
眼下自己为了追债都挨打了,想来殿下见了,也不会怪罪自己办事不力。
这时,另一个内监笑着走上前,将手中的票子递了上去,赔笑道:“冯公公,刚刚人多眼杂,奴婢顺手捡了回来。”
冯锦目光微微一动,这不是宁国公府的管家收买他时被他甩了回去的银票。
伸手接了过来,冯锦摊开一看,原是一张二百两的银票,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弧度,毫不客气的塞在自己的袖子里。
银子谁不爱啊,全当是自己这顿打的汤药费了。
冯锦笑眯眯的看着那内监,夸赞其有眼力劲,旋即领着几人,朝着宫城而去。
太极宫,百福殿。
元春手里捧着莲瓣纹琉璃盏,盏内是满满晶莹剔透的玛瑙葡萄,粲然的星眸看着那倚卧在软塌的少年,莲步近前,将琉璃盏放到一旁的几案上,纤纤素手摘了一颗葡萄,递至少年的唇边。
陈淼张嘴吃起葡萄,剑眉下的星目看着眼前这温婉、雍容的丽人,忽而问道:“元春,内务府的事情你也应当知晓,对此有什么看法?”元春心下一怔,粲然的星眸眨了眨,眉眼间带着几分疑惑之色。
内务府催债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她也是知晓,只是作为殿下身边的女官,她的职责便是事无巨细的伺候殿下的生活起居,似内务府的这些事儿与她并无联系,也不知殿下为何会询问起她来。
抿了抿粉唇,元春轻声道:“欠债还钱,臣哪有什么看法。”
陈淼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丽人那丰润的脸蛋儿,只觉一片柔腻,笑骂道:“问你话呢,你倒是滑头。”
欠债还钱,理是这个理,但能不能做到就两说了。
元春丰润的玉颊浮上两抹淡淡的胭脂,柳叶细眉下的明眸似嗔似怨,芳心处涌上一抹羞涩,低声道:“臣哪有。”
殿下总是这般,没事就捏人家的脸。
陈淼瞧着丽人那雍丽的玉容,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若有所指的说道:“那如果是你的家人欠债,你也是这般想的。”
元春闻言玉容一怔,摘着葡萄的素手顿了下来,粲然的星眸闪动。
殿下提及自家的家人,莫不是国公府里也有人从内务府借了银子尚未归还?
“殿下....”正此时,外间传来一阵哭嚎的叫喊声,声音之悲切,好似受尽了委屈一般,打破了殿内的静谧。
须臾间,便见冯锦小跑着进了殿,行云如水的便跪倒在陈淼面前,哭嚎道:“殿下,您可得为奴婢做主啊!”
陈淼垂眸看着跪伏的冯锦,见其脸颊红肿,浑身上下显得狼狈,英挺的剑眉蹙了蹙,道:“嚎什么嚎,出了什么事情。”
冯锦哽咽了一声,哭诉道:“奴婢奉殿下的命令追缴内务府的借款,今日去了宁国公府,谁知那宁国公府的人不仅不还债,居然还让人把奴婢打了出来。”
说着,冯锦顿时泪如雨下,哭喊道:“殿下,您可得给奴婢做主啊!”
声泪俱下,鼻涕横流,那一副委屈的模样,令人动容。
元春心下一咯噔,粲然的星眸微微瞪圆,那张雍丽的玉容上,现着几分难看之色。
果然啊,贾家也欠了内务府的银子,怪道殿下会突然问起自己来,而且面对追债的公公,宁国公府居然还让人把小冯公公他们打出来。
怎么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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