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忘记孙策灭陆氏大半族人的仇恨且娶了孙策的女儿,足见陆逊的心思深沉而狠辣。
“探子回报,夏口有数千战船,这意味着诸葛乔在夏口至少屯兵四万。”
“如此部署,进攻豫州的兵力就不够用了。”
“事出反常,必有阴谋。”
“众将军勿要急躁,静观其变吧。”
陆逊无视了赵累战书中的羞辱之意,对诸葛乔有很深的忌惮。
全琮反驳道:“大将军,我不认为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陛下称帝,本就会惹怒刘备,诸葛乔屯兵夏口不足为奇。”
“更何况,诸葛瑾自荆城归来时就说了,诸葛乔在颍川只是象征性的派遣了王平,根本就没想过进攻豫州。”
“如今见陛下跟曹植暂时结盟,诸葛乔会尽起大军来夏口,亦是合理。”
“趁着诸葛乔的大军远道而来,我引先锋去挫挫锐气,以报昔日陆口和夏口的仇恨。”
陆逊再次拒绝:“诸葛乔的话,十句有九句不能信。”
“倘若颍川真的只派了王平一支偏军,又岂能抵挡豫州的八万魏兵?”
“打仗不能只靠血气之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先遣细作去荆州和豫州探查,不可急于一时。”全琮准备再劝时,被徐盛拉住。
瞧陆逊这模样,想战是不可能了。
未等全琮开口,陆逊就下达了新的军令:“若无我将令,擅自出战者,斩;再有言战者,笞刑八十!”
众将肃然,不敢再出言。
虽然笞刑比杖刑要轻,可当众被打八十鞭子,那滋味也不好受。
樊口的陆逊按兵不动,颍川的曹休则跟王平有了好几次厮杀。
王平的兵马虽然少,但有无当飞军为主力、徐庶为军师,依旧跟曹休我四万大军打了个不相上下。
最核心的原因是:伪魏这几年败得太惨,被打怕了,不敢浪了!
曹休引兵南下的时候,曹叡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曹休不要浪,要谨慎,宁可无功不可犯错。
荆北争夺战,徐晃被斩、夏侯尚被斩、曹洪被斩、曹仁战败染病、曹真战败染病,诸葛乔就如同悬在伪魏诸将头上的一柄利剑。
不想重蹈覆辙的曹休,这次南下打得极为保守。
哪怕孙权都遣使告知曹休“王平在虚张声势”,曹休也不敢放手一搏。
若是以前,曹休想法是:我有四万之众,四打一还打不过王平这个无名之辈?
现如今,曹休的想法是:我既然有四万之众,那就立于了不败之地,只要我不浪,我就不会输。
当满宠引兵来助时,惊讶的发现曹休竟然在忙着修鹿角。
保守过头吧!
四万打一万,你个征南大将军在这修鹿角固守?你要固守我也没意见,可你不仅固守,还让豫州牧给我下达军令让我引兵来助阵?
“曹将军,我想知道你有何计划。”满宠冷着脸。
谯郡兵马抽调,寿春等于是不设防。
倘若孙权临时发难,不仅寿春落入孙权手中,谯郡都难保。
曹休见了满宠,笑道:“满将军可在五十里外再设一寨,以掎角之势。”
“等王平军粮耗尽,自然会退去,此乃万全之策!”
满宠瞪大了眼睛!
我虽然老了,但我不是老眼昏花。
八万之众在颍川,要等王平军粮耗尽?
是八万兵消耗粮草多,还是王平一万兵消耗粮草多?
“曹将军,你在故意戏弄我吗?”满宠一脸不虞。
曹休讪讪一笑:“满将军,并非我有意戏弄,只是那王平用兵诡异,我好几次都差点着了道。”
“我认为眼下之势,宜守不宜攻。”
满宠强压怒气:“既然曹将军要守,又何必让我来此地助阵?难道你四万之众,还守不住一个王平?”
曹休摇头:“并非如此!若只是守住颍川,还是能守的。”
“我担心王平会去打汝南,故而请豫州牧下令,调满将军来此。”
“只要满将军在五十里外通往汝南的必经之地上当道立寨,王平就去不了汝南,我也不担心会中了王平的分兵之计。”
“满将军,不是我怯战,而是汉兵最喜欢用的就是分兵之计。”“一旦被分了军势,我就没有了兵力优势了。”
“两年前在南阳郡和南乡郡,诸葛乔就是用分兵之计击败了大将军。”
曹休说得头头是道,句句在理,可听在满宠耳中就十分的别扭。
八万之众守一个王平,这叫用兵谨慎?
满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压怒气:“曹将军,我想知道你跟王平交战的具体情况。”
“此人是诸葛乔最器重的部将,用兵最是直接,或是翻山越岭精于奇袭,或是严守阵地死战不退。”
曹休讶然:“直接?我都快被王平给转晕了向。”
嗯?
满宠亦是惊讶:“以曹将军的用兵之能,又有四万之众,怎会被王平给转晕了向?”
曹休屏退左右,详细的向满宠讲了王平这些天的用兵部署,每每都能被王平料算。
“这种用兵的方式,不是王平的风格,反倒让我想起来一个故人。”满宠蹙眉。
曹休诧异:“满将军的意思,王平身边有谋士替他出谋划策?不知满将军的故人是?”
满宠脱口而出:“颍川郭嘉,郭奉孝。”
曹休脸颊抽了抽:“满将军,且不说郭祭酒早死了,就算活着难道还会助刘备不成?”
满宠轻轻摇头:“我只是说风格相似,没说郭奉孝复生去了刘备处。”
“郭奉孝所用兵法,多为偏门,这也是寒门士子的通病。”
“似荀公达那般正兵奇谋层出不穷的,也只有豪门士子能有这才能。”曹休听得迷糊:“满将军的意思,是王平麾下有个跟郭祭酒一样的寒门谋士在出谋划策?”
“而这寒门谋士又有郭祭酒一般的才能,将我转晕了向?”
“那这人到底是谁啊?”
满宠摇头:“我不知道此人是谁,也无需知道此人是谁。”
“我只需要知道,此人的用兵风格是寒门士子那套偏门作战的方式。”
“偏门始终是偏门,我以正兵压上,对方就无计可施。”
“曹将军,不要再修鹿角了!直接大军压上,先将王平撵回鲁阳。”
“孙权征调了八万大军入樊口,这是夺回宛城的最佳机会。”
“你若不想打,我就回谯郡,避免孙权再行鼠辈之事背盟偷袭。”
满宠是片刻都不想在颍川待。
孙权的反复无常,让满宠对孙权有很深的猜忌。
曹休迟疑:“满将军,诸葛乔用兵诡诈,肯定还有后手;我觉得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满宠气恼道:“你不愿去,那我就回谯郡了,这王平你自去抵挡。”
曹休连忙拦住:“满将军,有事好商量。我分一半兵,跟你共击王平。”
满宠见曹休这般谨慎,只能无奈一叹:“一半就一半,军令如山,不许阳奉阴违。”
曹休笑道:“满将军放心,我又岂会不明白军令如山的道理!”
五万步骑齐出,直冲王平营寨。
探得情报,徐庶不由惊讶:“曹休竟然会主动引大军出击?”为了引曹休出战,徐庶屡屡用计。
曹休中了几次计后,就越来越猥琐,四万大军玩得跟四千残兵一样。
这还是曹休第一次主动引大军出击。
王平没有多想,直言问道:“军师,是战还是走?”
徐庶略思一阵:“荆州的援兵还未抵达,若被曹休的大军包围了,可就走不掉了。贼兵势大,暂且避让!”
“用增灶计,每退一处,就增灶一倍。”
王平没有质疑徐庶的计策,甚至连询问都未询问,显然对徐庶的计策颇为信任。
大军即刻撤走。
待曹休和满宠引兵抵达,就只剩下一个空营。
“立即数灶,确认汉兵人数。”满宠在抵达空营后就吩咐军士去数灶。
虽然孙权的情报中说王平只有一万人,但满宠对孙权是有猜疑之心的。
哪怕情报是真的,这该数的灶依旧得数。
不多时。
军士返回:“禀将军,灶有一千四百七十一个,除掉坏掉的灶,每日使用的灶应该在一千一百左右。”
满宠仔细推算了,确定了心中所想:孙权这次倒没骗人,王平的确只有一万人。
若真有三万人,这灶就不可能只有一千一百左右每日在用。
满宠下令就地埋锅造饭。待休整后,又继续驱赶王平军。
“禀将军,新灶数量有变,这次竟然有两千三百灶,我仔细确认过了,都是生了火的。”军士的语气有些变化。
这才几个时辰,汉兵就增兵一倍?
曹休惊得跳起来:“满将军,我就说那诸葛乔有后手吧!肯定是在此地埋伏了一万兵马,就等我们来钻。”
“幸好我们来了五万兵马,吓走了诸葛乔的伏兵。”
满宠眼神一冷:“曹将军,冷静些,这必是王平在用增灶计,岂能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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