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还当真是长了本事的。
他先行使了苦肉计,让宁国公夫人让了步。接着,他又作戏,装作满心要与永芳县主在一道的模样,这才让周遭的人麻痹大意。
待他生米煮成熟饭,珠胎暗结之后,又寻到了大长公主离京的日子,再强行让卓飞燕接纳陈氏。
好心机,够龌龊。
“太子妃与太子殿下才刚新婚,本不该打扰。只是,一时之间……”
“飞燕既喊我一声嫂嫂,便没这么多虚礼。”沈清晏扶着卓飞燕坐直了身子,抬手替她抹了眼泪,道:“我让人伺候你梳洗,放心,一切有我呢。”
“小婉。”
小婉应声,垂着头入内。
“你去库房,将我那顶金镶玉的头冠取来,然后让邵宗华点一队东宫卫,送你去宁国公府。切记,亲自将这顶冠交给宁国公夫人。”
“你就与她说,这是太子妃赏宁国公夫人的。哦对了,离开宁国公府之前,再与他们讲,我留县主在东宫小住。”
小婉伺候沈清晏日久,自然是猜得到几分内情的。她亲自将这顶头冠取了,又装进一个簇新的锦盒当中,随后领着一队东宫卫,声势浩大地出宫去往宁国公府了。
而宁国公府里头,早就已经翻了天了。
“你怎么就能糊涂到此等地步!你与这妖女私混便也罢了,孩子有就有了,养在庄子里就是了。你怎么还能将她领到县主跟前,要让县主去吃陈氏的妾室茶!”
“我楚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蠢货!”
宁国公已经是气得一窍升烟二窍升天了,连身子都站得不是很利索,若非有小厮扶着,只怕是也要踉跄摔倒。
“阿爹,是县主无所出,怎就不能让绮梦入府?”
“混账!”宁国公气得随手扔了个物件,斥道:“生孩子是她一个人就能生的?再说县主入门才几个月,谁家能在正妻入府几个月后就以七出无子来纳妾的!”“反正绮梦如今怀了我的孩子,县主也已经知道了。”楚宴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其实这些时日他也已经想明白了,楚家就他一个儿子,哪怕是为了楚家日后的香火着想,宁国公也必得想办法保下陈绮梦的孩子。
再说,这宁国公府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只要宁国公府倒了,不单是他的姐姐,就算是族人也得受牵连。
先前,他总想着要替族人考虑,这才束手束脚。可反过来一想,宁国公的继人只可能是他,那他们又为何不能反过来帮他一次呢?
宁国公气得头晕,抬手就要用手里的鞭子抽楚宴。
宁国公夫人急忙上来扯着求情:“国公爷,宴儿从小身子就弱,这鞭子要真的抽下去了,要是亏了身子,可怎么办?咱们就他这一个儿子啊!”
“慈母多败儿!”宁国公摔开了自己的妻子,怒道:“他就是被宠坏了,才能犯下这么蠢的祸事!今日我要是真打死了他,那还算是救了咱们楚家!”
宁国公抬手就是一鞭子,还没等他第二鞭子下手,外头就有人来报,说是宫里来人求见国公夫人。
几人心中暗觉不好,屋中奴仆们都退了出去,楚宴也与宁国公一道退到了里间。宁国公夫人稍稍收拾了下仪容,这才命人将来人请了进来。
屋门方启,便是一队东宫卫执剑佩甲入内站定。这等兵甲碰撞之声,多少是让宁国公夫人这位从未见过战争厮杀的后院妇人心里犯怵。
待东宫卫各分两边站定,小婉才端着锦盒入内。
“婢子奉太子妃之命,特来送下东宫赐礼。”小婉如是说着,宁国公夫人在听得‘太子妃’三字之时早已心如擂鼓。
小婉见宁国公夫人一直呆坐原处,便又道:“宁国公夫人,这是太子妃特意赐给您的。”
宁国公夫人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挣扎着由身旁的嬷嬷扶着起来,战战兢兢接过了那个锦盒。
“国公夫人不打开瞧瞧吗?”小婉催促着,一旁的嬷嬷便接过了锦盒,由宁国公夫人亲自打开。
这一打开,宁国公夫人差点没背过气去。得亏这盒子是由底下人捧着,这要是宁国公夫人自己捧着,只怕整个头冠当下就要落到地上碎了。
“这顶金镶玉的头冠,还是太子妃未出阁之前备下的。原本想着是来宁国公府拜访后,再送给夫人。只是东宫大喜,事务冗杂,便耽搁了。”
“此物贵重,太子妃怕婢子一人办事不利索,特意向殿下讨了一队人马护着婢子一道来的。宁国公夫人可欢喜?”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