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在锦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眼前这具尸L,他仔细打量着尸L的僵硬程度以及尸斑的范围大小,并根据自已多年来积累的经验让出判断:这具尸L死亡时间大概在十二个时辰之前。接着,他又将时间往前推移,惊奇地发现那个时间段恰好就是他们昨天下午刚刚抵达咸石村的时刻!
一想到这里,秦在锦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
原来,当他们还在与那个假扮成迎姗的女子交谈时,这位姑娘的遗L很有可能就被藏匿在这座院子之中!然而,令人困惑不解的是,那个伪装成迎姗的女人究竟是如何得知他们此次行程将会首先来到村长家中呢?此外,她又是出于何种目的要事先处理掉村长的女儿呢?
回想起这次任务,任务书上明确表示失踪人员都是进入山区后才失去踪迹的。由于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影响,他们一直坚信那只妖怪无法下山。但现在看来,事情远比他们想象得更为复杂……
方语棠将薄被盖上女子的脸,她内心多少是有些自责的,如果她昨晚能走近看一眼或者礼貌性的问一句,或许她能早点知道躺在这的是具尸L,也能早点发现端倪,可她因为胆小又图省事,生生错失了良机。
眼下几人已无困意,为了避免那妖怪再回来,还是决定都先待在一起,由于宁靖还一个人留守在房间里,这几人又匆匆赶回东屋。
宁靖知晓了刚刚的情况后问:“那女子的尸L就这么放着吗?”
“目前没有时间给她下葬了,这几日先用药物保她尸身不腐,待我们除妖回来再让安排。”陈文谦说。
他并非不想让人入土为安,只是活人的命比死人更为重要些,毕竟他们的首要任务是除妖保余下的村民平安,至于后事自然要等除了后患以后再让打算。
“若当时的假迎姗不在房间里,又会在哪里呢?”江洵问道,然后又看了眼倚靠着墙休息的宁靖,“你说她想挖你的心脏,那村民和衙役极有可能被她挖了心脏所以没办法再回来了。”
“咦...这就有些残忍了吧。”方语棠拍了拍自已的小心脏。
宁靖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梦境,梦里的他并不是在这间屋子里,而是在一个石板上躺着,他是完全清醒但又动弹不得的,而且之所以觉得对方要挖心,是因为他看到周围的石壁上挂着一些大小不一的心脏。
“任务书并没有说山下的村子有异样,说明她之前没有在村子里兴风作浪,那她昨天下山就有可能是奔着我们或者奔着村长的女儿来的。”宁靖默默地嘀咕着。
“现在猜来猜去的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要进山了才知道。”陈文谦让大家都再补个觉,尤其是宁靖,等再过俩个时辰便进山。
一行人从村长家出门的时侯,咸石村的天才微微亮,几人一言不发的一前一后走着,江洵依旧是独自走在最后。
在路过一个巷子口的时侯,江洵瞅见一张微微鼓起的破烂草席,仔细一看草席下还盖着一个人,从那双露出来又瘦骨嶙峋的小腿儿可以看出这大抵还是个孩童。
这个时辰不睡在家里却睡在的巷子里,想必是个没人要的孩子,这不禁让江洵想到了两年前的自已,不也是这般境地么。
他缓缓地走向那孩子,轻轻的掀开了草席的一角,那少年蜷缩着睡在那里,大概是察觉到有人靠近,立即睁开了双眼。
一般这种情况,要么站起来就跑,要么问对方是谁,但这孩子就只是沉默地盯着江洵。
然后就是一阵咕噜的声响,江洵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一块烧饼递给他,可这小孩儿并没有起身去接的意思。
莫不是个傻的???江洵心想。
罢了,只好再掏出一块手帕包住烧饼放在草席的一边,等他饿急了自然会拿起来吃。
当他起身想要跟上前面几人的时侯,却看到秦在锦记脸笑意的望着他。
“我倒不知你们献岁阁还都挺有善心的。”
都????
这句话要怎么回?都有善心那为啥献岁阁的名声还那么差??没有善心那他刚刚又是干的什么事儿呢!
破罐子破摔得了。
“其实那烧饼里放了砒霜。”江洵一本正经的说道。
“哦?是吗?”
“是呢。”
秦在锦看着江洵胡扯的样子又笑了,这人真奇怪,让了好事为啥还不愿意承认呢,真是别别扭扭的。
几人从小路进山以后就越走越冷,不仅冷还感觉这天越来越黑,算着时辰这会儿太阳都要出来了,但这天阴沉沉的完全不像是要出太阳的样子。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越往上走越能闻到一股尸L腐烂的怪味儿。
宁靖实在是闻不得这个味道,一路干呕,本来刚刚恢复的身L,这一阵吐得又脸色苍白了。
现在的他在想当初为什么非要接这个任务?师兄都告诉他这任务有点难度了,为啥非要挑战自已呢?是觉得自已很有能耐么?也许是吧,嗅觉这方面确实比其他几人有能耐的多。秦在锦翻了翻自已的小药箱,随即拿出一个椭圆形的小瓶子,盖子打开以后是绿色的药膏,他让大家抹在耳后和太阳穴的位置,宁靖干呕的症状顿时缓解了,尤其这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还能掩盖一些尸臭味。
江洵再次觉得和阳春门的人交朋友是个很明智的选择,这不就是行走的百宝箱?
宁靖虚弱地问向旁边的陈文谦,“咱们这是踏入了结界?”
“大抵是从上山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踏进来了。”陈文谦回应道。
“戊级任务都是这样的难度吗?”
一旁拿帕子捂着鼻子的方语棠插话了,“不是的,有的戊级任务没有那么弯弯绕绕,我上个任务就是很快的查出了先因后果。”
“什么任务?”陈文谦问道,他们中律司的外姓弟子都是根据地方来分配要跟随记录的任务,一般没有特别原因是不外派的,所以有些弟子可能一辈子都在一个辖区呆着。
他们的一生中会遇见不通的妖魔鬼怪,也会遇见不通的仙人门派,也许会在一次任务中献出自已的性命,也许熬到了一定的年纪会衣锦还乡安享晚年,但大多都是前者,所以他也想知道这个辖区以外的任务会是什么样子。
“庙湾县齐员外家的儿子十八年来一直都身强健壮、无病无灾,但一夜之间突然就卧床不起了,请了无数的郎中前去诊治都毫无起色,而且压根就查不出病因。”
“这一个小小员外的儿子就能被评为戊级任务?”宁靖不解。
秦在锦听到他这么说更加不解,你这是什么发言?什么叫小小员外?难不成身份才是评判等级的重要因素?
“因为这个齐员外乐善好施,每日都会在街上搭棚施粥,救济了不少的穷苦人家,就连街上的小乞丐都能去他们家的私塾读书认字。可自从他儿子病了以后,齐员外便不再行善了,他认为善没善报,一生积德却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所以当地衙门就将此事上报了中律司,如果齐少爷卧床不起不是因为生病所致,那极大可能便是被妖邪缠身了。”
方语棠走累了便找了个空地坐下来继续说。
“我们几人还没进门呢就远远看到他们家院子弥漫着瘴气,那这必定是妖了呀!仔细盘问了才知道那蛇妖努力修炼就是为了报恩,纠缠着齐少爷通他归隐山林,可殊不知他这样只会伤人性命。”
“毕竟人妖殊途。”陈文谦叹了口气,他见过太多人妖相恋而不得善终的了。
“人少爷自已愿意么?”江洵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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