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任初那原本僵如木棍般的手指,猛地朝着后方的林子方向直直地指了过去!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的,似乎想要急切地说些什么,但愣是没能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来。
几人见状,突然间意识到一个事情——孙时权好像还没从林子里出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在心头,于是乎,没有丝毫犹豫,几人默契地拔腿向着林子里跑去。
可这片荒芜的林子实在是太大了,一些长得高的野草和枯枝交织在一起,严重阻碍了他们寻人的视线。
为了能够尽快找到孙时权,五人不得不分散开来搜寻。
而江洵,越是往林子深处走去,就越发感觉呼吸沉重,仿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重压,让他每次吸气和呼气都变得艰难。
紧接着便是心脏部位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那种感觉像是有人正在用手去握紧他的心脏,心脏每跳动一次都会伴随着刺痛。
这时,耳边传来了一个女子嬉笑的声音。
不知怎么的,江洵的脑海里浮现出迎姗的那张脸。
毕竟,她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挖人的心脏。
突然之间,一道亮光在眼前划过。随后,一只传信的木鸽缓缓地降落在了江洵的肩膀上……
许是感知到脚下之人状态有异,那只木鸽再次振动翅膀腾空飞起,最后稳稳当当地停歇在了江洵面前。
只见它正微微歪着小巧玲珑的脑袋,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满头大汗、面色苍白的少年。
江洵自然认得这是来自三阁的木鸽,其额头之上赫然镌刻着一束娇俏可人的兰花图案,煞是好看。
于是,江洵强撑着身体的不适,上前解开了绑在木鸽纤细脚爪上的纸条,并小心翼翼地取下旁边那个精致的小瓷瓶。
欲解傀儡术:
操纵人,杀之。傀儡丝,斩之。
另有险招,需靠自身灵力冲破束缚在其身上的丝线,亦可解之。
一护心丹仅能护心脉十二时,保其被操纵时仍持有意识。
江洵一看就知道这是师父的字,纸条还没看完就倒出来吃了一粒。
就是不知道这药丸是用什么炼制的,入口后,一股血腥味儿弥漫在口腔。
但不得不承认,确实很有用,这才没过多久,心脏处的疼痛就缓解了不少。
江洵抬起手轻柔地摸了摸那木鸽的小脑袋,哑着声音说道:“信已收到,快回去吧。”
木鸽似是听懂了,点点头又啄了啄江洵的手心,像是在同他告别,随后才振动起翅膀跃身飞去。
江洵等身体好些了以后才继续向前走,恍惚间,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动静儿像是有人在故意摇晃着树枝。
而声音的源头,恰恰来自于头顶……
就在江洵抬起头朝上张望之时,一幅令人惊讶的景象映入眼帘:孙时权正毫无支撑地悬浮于半空之中。
此时的他,整张面庞涨得通红,仿佛被人紧紧扼住了脖颈,而他地手还在身前慌乱的拽着什么。
丝线?
可不知是丝线太细,还是怎么的,仅凭肉眼,并不可见。
锋利如刃的丝线无情地划过孙时权手掌上厚厚的老茧,又深深地嵌入肉里,刹那间,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掌心。
随着丝丝缕缕的鲜血不断浸染到丝线上,原本透明无色、难以察觉的丝线渐渐显露出它的形状。
只听得“啪嗒”一声轻响,一滴鲜红的血液自高处滴落而下。江洵见状,身形一闪,迅速避开了这滴血珠。
好险……只差那么一点点,孙时权那厮的血就要落到他肩膀上了。
江洵紧皱双眉,面露厌恶之色,嘴里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微的“啧”声。
与此同时,右手利索地一挥,眨眼之间便召唤出了献岁,寒光闪烁,杀意腾腾。
可就在他即将有所动作之际,一道银光如同闪电般从他的头顶急速掠过。
展开的银扇以惊人的速度斩断了那两根染血的丝线,扇面上的那条蛇更是张开了嘴巴,正吐露着信子。
待孙时权脖子上的丝线被尽数斩断以后,银环又如同一道流星般飞旋而归,稳稳落入其主人之手。
“姐姐,下次出手前劳烦先打声招呼行吗?”
他甚至都无需回头去看,便已然知晓身后之人定是瑶卿。
江洵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得亏今天没有簪发,不然得被那六亲不认的攻势削掉。
这种既鲁莽又强劲无比的打法,放眼四周,除了瑶卿再无第二个人能够使得出来。
遥想当初,也正是这把扇子,硬生生折断了周翰架在他脖子上的钢刀。
此时,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阵略显尴尬的笑声,“嘿嘿,放心啦,姐姐我可是心中有数,绝对不会伤到你一根头发丝儿的!”
再看另一边,孙时权的处境可就有些不妙了。
他脖子处的丝线虽已被斩断,但那些紧紧束缚在身体其他部位的丝线却依然存在着,将他整个人牢牢地架在了半空之中。
许是听到了下方有人正在交谈,孙时权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嘴里开始不停地大声呼喊着:“救命啊!救救我!”
江洵深吸一口气,稳定住心神后,缓缓转过头来望向瑶卿,并开口问道:“姐姐能看到上面的丝线吗?”
这一回头,把瑶卿给吓得不轻。只见江洵此刻面色惨白,原本红润的嘴唇也变得毫无血色,额头上更是有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其模样看上去比上方被困住的孙时权还要糟糕几分。
“你你你你......你这咋了!!”
江洵虽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何模样,但想也清楚大概不会太好看。
“吃了师父送来的药,已经好多了。当务之急,咱还是先将上面那人放下来吧。”
瑶卿闻言后,松了一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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